王裕手?抵着剑柄,表情严肃地路过,暗地里平等地嫌弃每一个酒鬼。
申错桌边倒了好几个人,正一脸安详地陷入美?好的梦乡,也不只是敬酒敬出来的,还是什么昨日?失眠失的,导致随地大小睡。
但也有可能?,与他是半个同行。
王裕猜测道。
“你来了。”申错放下手?中木偶,微微笑道。
“应你,之邀。”剑客冷着脸道。
“吃了吗?没吃过在我这儿对付两口?”
明明是独揽大权,威压南朝的国师,申错面上却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
剑客摇了摇头,他不拔剑不说话?的时?候,偶有人能?从中看出几分乖巧。
这两位倒是有些微妙的相似与不似之处。
殿中所有人的呼吸声不由放轻,或是明显,或是隐晦的目光都无法离开殿中的焦点。
身长玉立,挺拔如竹的剑客身前,盘腿而坐的国师表情仍是温润的:“小友,仍对世界的真相感兴趣吗?”
王裕点点头,不由追忆起当时?中州皇帝在他耳边诉说的话?语。
“从哪,认识我?”王裕一字一顿的问道。
申错笑意?渐深,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下一秒可能?就?会打斗起来的当下,他居然慢悠悠道:“这就?要听我讲一个故事了,一个不算长,不算短,但是很是细思极恐的故事。”
剑客微微抬眼?。
“故事的开始,是我的前世,是一个程序员,每日?加班到深夜,一头秀发每日?都面临着艰巨的考验。”
同乡们都对申错这段经历很熟悉,纷纷会心一笑,反倒外乡人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呆的那个项目组,是公司的核心项目,项目名字叫做「前夜」,嗯……让我想想该怎么用你们的话?描述,多?少有点为难我了,真的没多?少文学细胞。”
申错皱着脸冥思苦想,终于道:“木偶戏!对!如同木偶戏,你站在外面操控着木偶的行动?,如同你本人进入木偶戏中,你能?从中看见木偶戏的开端,发展和?结束,你能?随意?拉动?进度条,观看这个世界,毫不夸张,这个世界就?是你的舞台,你既是戏中人,也是戏外的编纂者。”
有人突然惊呼:“咱们穿游戏里了?”
申错顿了顿,没理会突然打岔的同乡:“不过在你意?识到你身处一个一览无遗的世界之前,你的面前只会摆放着一面……”
王裕微微挑眉:“镜子?”
申错短暂而轻快地笑了一声:“你只能?从镜子外看见你自己,意?识不到镜子的背后有多?么恢弘的世界,那面镜子就?像是局限自我认知的工具,将你约束在条条框框之中,为一些不必要的事物而挣扎。”
“你就?是其中最关键的一员,你的生?平在我眼?前如一本随意?供人翻阅的书?,我知道你的出生?,了解你心中的志向?,清楚你的每一次冒险,同样我也明白你会因何而赴向?死亡。”
王裕的眉心陡然一跳。
申错仍在继续:“当你知晓太多?,你就?会知道什么东西毫无价值。”
“比如人命,比如生?死,比如真实,这一切都是虚幻的东西,这里从一开始就?没有意?义,是有无机制的数字构成的游戏世界,当你打破意?识到这一切之时?,整个世界都会在你的面前豁然开朗!”
大殿内的人不禁喃喃自语。
“这里的一切都是一串数据?你疯了吧?”
王裕歪了歪头,评价道:“你也,有病。”
他的耳边,他的癔症正疯狂肯定申错的话?,王裕晃了晃头,有些烦这个这个老是打岔的癔症。
申错闷笑:“不,是有些人雾里看花,满眼?迷障,小友,我从一开始就?对你说过,这个世界拥有既定的命运,在我所看见的一切之中,命中注定这座宏伟的玉京会失落在迷雾之中,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借势而为。”
“既然所有生?命都会在瞬息之中湮灭,那么废物利用,让我回家又有何不可?”
眼?中的申错显得极其陌生?,狂热的情绪在他脸上回荡。
之前天灯之下,那个要他拯救亿万生?灵的人到哪里去了?
但在狐鬼一事之中,他能?够理智地做出选择,当即决定牺牲整座青县,用以保全周边,以无法挽救的玉京一城来促成他们回家的道路,这对他而言,是有价值的选择吗?
人一直是多?面的骰子,能?够将生?命放在天平之上衡量价值,能?够理智地做出抉择,能?够在细枝末节看出他对众生?的怜悯,能?够为所有踌躇之人做出决定,能?够说出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得到美?好的结局……
申错真正为主的究竟是哪一面?
王裕沉着脸上前一步,气势如刀:“要我来,做甚?”
申错沉默片刻,当他沉默的时?候,他的双眼?内就?仿佛燃着平静的火,又能?看出些许过往温润的影子:“你有拯救者的灵魂,而仪式需要一个能?够突破规则的灵魂。”
时?间陡然凝滞。
“哗啦”
王裕突然看见申错的瞳孔一缩,似乎看见了什么不可能?出现的人。
王裕猛然抽出了剑。
紧接着,所有的一切发生?得都毫无预兆。
趁着申错心神巨荡之际。
一道血花从空中滑过!
一把刻刀落在地上!
一道数字锢环迸发,猛然缠上金刚石的脖颈,巨大的冲击让他整个人被钉在墙壁之上!他咳出了一口绿色的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