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替人求医的罢了。"东方旌厌道。

男子望着萧靥，只觉他身形，似是在哪里见过。但他脑海中，只有一道朦朦胧胧的影，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

东方旌厌与这将军，是旧相识。他问起他是如何受伤的，那将军述说道，自己是撞见了一帮刀匪。

雁门关往外，便是他国境域，许多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都流亡在这一带。刀匪什么的，实在是不稀奇。只这一回，他遇到的却有些古怪。那帮刀匪，竟对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唯唯诺诺。

那少年要他的战马，说要用马肉喂他的蛊虫，他自然不依，就与他打了起来。那少年武功不高，跟随的那帮刀匪，却悍不畏死。与他们缠斗之际，他忽然觉得脖颈一痛，紧跟着，便跌下马来。

那被他打伤的少年，一瘸一拐走到他面前。说，"你既然不给我的宝贝们吃马肉，那我就让它们，来吃你的肉了。"

听罢这一句之后，他便昏了过去。

东方旌厌听完之后，沉色道，"他说的也没错。毒是千蛛，蛊是噬心，这两种混在一起，若非你不是常人，此刻，你怕早就被蛊虫和毒虫钻空了。"

男子劫后余生，倒没有多少惊悸之色。

"小小年纪，这样恶毒，怎能留他？"东方旌厌是他朋友，为他解毒时，自然知道其中有多凶险。此刻人虽然救回来了，但他心中还是不忿。

"你的意思是"

"明日，我便带人过去把他除了。免得以后，他再害别的人。"能叫东方旌厌说出这句话，可见那少年下的蛊毒有多么的阴毒。

祸国【83】

雁门铁骑，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岳御寒派遣他们跟随东方旌厌，自是放心。只是

"东方，你千万要小心。"

东方旌厌似是胸有成竹，"他蛊毒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

岳御寒还想劝他，等自己好一些，亲自率兵去将那刀匪和毒小子给剿了，东方旌厌却已经掀开帘子离去了。

……

从雁门关的城门出来，便是一片苍茫雪景。矗立在雪中的树，叶子早已掉光，只挂着些冰棱，在熹微的光线下，折射出斑斓的光。

"沉沙林在哪？"东方旌厌对路并不熟。

旁边身着黑甲的铁骑，为他引路。不多时，一队人马便来到了刀匪藏身的沉沙林。

四面空旷，只有裹挟着雪花的寒风呼啸而过。

东方旌厌翻身下马，看到地上，有还未被积雪覆盖的马蹄印，他细细分辨，便找到一条路来。他沿着那条路，找到了一个避风的山洞，山洞外，有两个把守的刀匪。东方旌厌命人杀了这两个刀匪，便闯进了山洞里去。

此时山洞里并没有人，但四面都有声响。东方旌厌走近一看，才发现墙上爬着五彩斑斓的毒虫，他当即后退一步，面露厌恶之色。

"拿火把来。"这样害人的东西，还留着做什么？

这些人也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多的毒虫，吓了一跳，听东方旌厌下令才反应过来。点了火把，递给了他。东方旌厌握着火把，沿着墙壁四周的竹楼一起，燎烧起来，等到起了火势，毒虫们噼啪烧成一团，从墙上掉下来，他才松开火把，丢到了地上。

"走。"

众人退出山洞。眼见山洞里浓烟滚滚，问，"大夫，我们不去找那刀匪吗？"

东方旌厌面色不变，"他们会自己找上门的。"

在这冰天雪地中，豢养这么多毒虫，可见那人花费了多少心血。但现在，这些心血都被他付之一炬了，他应该很快就会现身。

东方旌厌预料的不错，见到浓烟之后，刀匪都赶了回来。只等到人杀干净，东方旌厌也没有瞧见那抚小子。他挟着一人逼问，"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毒小子呢？"

那人脖子上已经架了一把刀，白着脸却不开口。

"你要是说了，我可以留你一命。"

那人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我要是说了，只会死的更惨！"

他话刚一说完，眼睛便猛的瞪大，然后直直的栽倒在了地上，再没了声息。

东方旌厌摸他命脉，才知他是毒气攻心而亡。

除了所有刀匪之后，东方旌厌又四处寻了一遍，等到天色擦黑，也没有寻到人。无法，也只能作罢。

他带人走后不久，从不远处的雪坡上，一瘸一拐走下来的一个人，若是岳御寒在此，定能认出，这就是给自己下毒的小子！

这少年，越过一众尸体，进了山洞中，在看到遍地毒虫的尸首之后，捂着面颊哭了起来。

哭了会，他又切切咬牙，露出狠毒神色，"敢杀我的宝贝，我要你们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半月之后，岳御寒病愈，东方旌厌也该启程，回万花谷去了。二人在城门口惜别一会，就分开了。东方旌厌策马向前，萧靥与他并驾齐驱。在二人没入茫茫大雪之后，雁门关漆黑的城门，也就此关上了。

"到太原之后，我便该回去了。"

东方旌厌听到了萧靥所说，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没有别的理由去留他，只嘴硬一句，"你要走就走，我可从来没有留过你。"

马蹄踩在积雪上，留下的蹄印，转眼就被落雪覆盖了。

二人沉默了一路，面前忽然冲出十几个刀匪拦路。那几个刀匪，也不说话，上来便要取他们性命。萧靥以为东方旌厌不会武功，拔剑第一件事，便是上前护住他。

东方旌厌看萧靥与众人缠斗，正在心中忖度这些刀匪的来意时，脖颈忽然一痛。他伸手抚住脖颈，抓下一只血红的虫子。

蛊虫！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