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风本来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但他思虑之后再看，发现这花谷青年，分明看着的是萧靥。

"不行！"断然拒绝！

东方旌厌目光转到叶溪风身上，"怎么，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还我人情么？怎么一转眼，就反悔了？"

叶溪风年轻气盛，哪里能受这样的激将法，"你要去，本少爷陪你去！但萧靥，他不能。"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说出来。"轻蔑一笑之后，东方旌厌便要在一行苍云军的簇拥下下山。只下山之前，他想起自己如今身份，停顿了一下，"我下山去了，师父问起来，如实说就是了。"

说罢，他就要离开，萧靥却叫住他，"此行，我和你一起去。"

"萧靥！"

萧靥确实答应过，男儿一诺千金，又怎有改口收回之理，"我跟你一起去。"

东方旌厌看他，神情有些微妙，"去雁门关，可不是出行游乐，一路严寒大雪，颠簸劳顿，就有的你受得了。"

叶溪风更是不允，"萧靥，你和明雪回去，我跟他去！"

萧靥摇了摇头。我又非金尊玉贵的人，又岂会畏惧道路艰难？

"叶少爷，你带明雪回去罢。等事了了，我自然会回去。"

叶溪风见他心意已决的模样，更是焦躁，想劝他，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只能看着他与那东方旌厌在一列苍云军的陪同下，下山去了。

……

官道上，马蹄清脆。

坐在马车里的东方旌厌，掀开帘子，看骑马的萧靥，正跟随在马车左右。

他竟然真的来了。

"吁"

前方赶路的苍云军，勒马绕到了马车旁，"东方大夫，我们先行去前方驿馆等候。"他们骑的是脚力非凡的战马，跟着慢悠悠的马车，实在是耽误行程。

"去罢。"

苍云军绝尘而去，只留下一辆马车与旁边并肩策马的萧靥。

祸国【79】

因那苍云军脚程轻快，留下萧靥与东方旌厌在后面。二人行至一处岔路时，忽然从旁边密林中，窜出一伙劫匪来。匪徒叫嚷二人留下财物，否则，便要索他们性命。

马车中的东方旌厌听罢，冷笑一声，捏着淬毒的长针便要探身出来。不想他帘子还未掀开，就先听到萧靥一声喝白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拦路！"

众人看萧靥生的面若冠玉，齿白唇红，虽有武器傍手，却也不过是一对纤细的好似闺阁女子把玩的双剑，便不将他放在眼中，亮出白刃，要上来明抢。

萧靥纵身跃起，脚尖在马背一踏，便掀起一阵劲风。一众匪徒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匪首的脖颈间，便架上了锋锐长剑。

"滚。"

还有人不信邪，挥刀劈砍萧靥，却不想萧靥只手挽了个剑花，剑身如柳分花，将那白刃大刀挑飞在地。众人一下知道他的厉害，不敢再造次。

看着这一幕的东方旌厌，敛下唇角三分细微的兴味，将掌中青芒湛湛的长针，收回了袖子中。

"发生了什么事？"他装作不知遇上了匪徒的模样，问萧靥。

萧靥只当他是不会武的大夫，回了句"无事"，便厉喝让这群匪徒让开道路了。

……

半月之后，一行人终于赶至雁门关脚下。萧靥还是第一回来这样的极北之地，沿路寒风裹挟冰雪扑面而来，让他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咳咳。"马车里的东方旌厌，似乎有些畏寒，从踏入雁门关开始，咳嗽声就没有停过。

萧靥是怕冷，手脚冰凉，只忍着不说。

到了雁门关脚下，手持盾刀的士兵，拦在面前。还是带他们来的苍云军，亮出令牌，他们才放行。

因为往上，要途径覆满冰雪的长城，东方旌厌不得已，也只能下了马车。

"你们是岳御寒的人，守城的人，难道不认识你们么？"东方旌厌问的是方才，他们被拦在城外的事。

那苍云军脊背挺的笔直，身上落满冰花，"军中只认军令。"

东方旌厌又掩唇咳嗽起来。

毕竟是请他来救人，这些苍云军，还是为他准备了裘袍。只那裘袍，虽然避寒，却并不美观，披在东方旌厌身上，从后往前看，显得肥硕又臃肿。

还好他并不在意这些。

"你们将军，受的什么伤？"

"箭伤。"说完，他又补充了句，"箭上有毒，将军中箭之后，就已经昏迷了。"

东方旌厌嘴唇抿了起来。

萧靥跟在他后面，穿过城墙，看到了下面结冰的湖面和沿途巡逻的士兵。

东方旌厌看他脸颊冻的青白，想解下自己的裘袍披给他，不想迎面跑来一个少年，正巧撞到了他的怀里。

"阿归！跑那么快做什么呢！"

东方旌厌身旁的苍云军，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