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不走,要问你大哥。”沈斛道。

朝意楼知道沈斛是卖乖,帮他说了句话,就带他走了。眼看着二人身影消失,朝流歌忽然正色道,“阿扉,以后不可与嫂子这么亲近。”

瘗玉填香【28】

沈斛躺在朝意楼怀中,手指挽着他垂在胸前的落发,“那位姑娘,找到了么?”

朝意楼眼睛半阖,衣襟敞开,听得沈斛的话,自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一声,“嗯。”

“两人如何?”

朝意楼睁开眼睛,帐子外摇曳的烛火,映在他的眼中,虽有暖色,却并未映入眼底,“流歌应该是喜欢的。”

“既然喜欢,那为何不将那姑娘求娶回来?”

朝意楼沉吟半晌,道,“若真的情真意切,流歌自会和我提。”

……

沈斛跟朝意楼出门,带了几串糖葫芦回来,分给兄弟们吃。几个兄弟都拿了,只有朝轻扉来的迟,被个兄弟调笑,“这是小孩子吃的。”

朝轻扉年纪最小,却不愿意被人当小孩子。一听他这样说,就将手缩了回来。

“别听他们的,他们都吃了。”沈斛笑劝。

几个兄弟看着朝轻扉直笑。朝轻扉被他们笑的心里没有底,往后退一步,“我不吃,小孩子的东西别给我。”

哄笑声更厉害。

沈斛哭笑不得,“他们都吃了,你看地上的竹签”

几个兄弟也不逗他,纷纷承认了。朝轻扉这才看向沈斛手上的糖葫芦。沈斛看他想吃,但又想逗他,就故意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说,“我喂你。”

朝轻扉张开嘴巴,咬了一口。脆脆的糖霜咔擦一声,沾在他丰润的嘴唇上。

“好吃么?”

朝轻扉点头。要吃第二口的时候,却被沈斛躲开,他有些急,追上去咬。沈斛还要躲,却被他抓住了手臂。

朝流歌远远走来,看见这一幕,眉心不自觉蹙起。

他从前见沈斛与几个兄弟亲,不觉得如何,如今只看谁与几个兄弟笑闹,心里就别扭古怪的很。

“嫂嫂,别逗我了。”

“刚刚给你,你不要。现在跟个哈巴狗一样。”沈斛看朝轻扉嘴唇上沾的糖霜,拿手绢帮他擦了擦。朝轻扉被他擦了嘴唇,自己又舔了舔唇。

“好吃吗?”

“好吃。”朝轻扉本来是说那糖葫芦的,抬眼看被他抓住一只手臂,含笑望着他的沈斛,目光不自觉顿了一下。

朝流歌沉着面色走过来,张口便是生冷的一句,“还在这里玩乐,剑诀练完了么?”

朝轻扉还是头一回被大哥以外的人呵斥,他嘴硬一句,“练完了。”

“练完了?上午大哥还在教训你,都忘了不成?”

朝轻扉被这样呵斥,自然委屈的很。偏偏朝流歌是他兄长,他也不敢反驳,负气的哼了一声之后,就提剑离开了。

其他几个兄弟,也被他轰走了。热闹的屋檐下,霎时只剩下了沈斛与他二人。

朝流歌也没有看他,背身侧首,站在他面前,“嫂子以后还是避些嫌,少与他们混在一起。”

沈斛听他口气有异,正要说什么,朝流歌已经昂首离开了。

瘗玉填香【29】

是夜。

斩夜山庄外,来了一队轻骑。门外打盹的家丁,听得马嘶,惊醒过来,提着灯笼去照,才发现是左家的公子。

“不知左公子深夜来访,是为何事?”

左静游翻身下马,“我有事要见庄主。”

家丁对视一眼,说要进去通传,左静游却是等不及,要往里面硬闯。还好朝流歌闻声而来,将他迎了进去。

朝流歌听他说了大概,也不敢耽搁,眉头一皱,就去大哥的住处外敲门。朝意楼已经睡下了,房间里只有烛火静静燃烧。朝流歌敲着门,一声比一声急促,“大哥!大哥”

帐子中的朝意楼,正俯身压在沈斛身上,沈斛一条腿,搭在他的肩上,腿侧红润,在烛火下泛几分水光。

“流歌,流歌在敲门”沈斛早就受不住了,听得朝流歌的声音,如蒙大赦一般。朝意楼按着他的肩膀,重重捣了几下,抽身起来,披上了衣服。

沈斛失了他身体的倚靠,险些从床榻上歪倒下来,汗津津的身子,压着床幔,映着楚楚的身体轮廓。

朝意楼开了房门,胸口还敞着,“何事?”

朝流歌闻到大哥身上的味道,说不上好闻,也说不上难闻,他来不及细究,就将左静游说的话,如实告诉了大哥,“大哥,左姑娘叫人掳走了。”

朝意楼眉心一蹙。

“左公子已经到了,就在客厅。”

朝意楼到底欠左家的人情,虽不在意左姑娘如何,听得左静游到访,还是匆匆的赶去了前厅。朝流歌本准备跟在他身后一起离开,不想听得房中咚的响了一声,望进去才发现是床上的玉枕跌了。因为床幔垂着,看不清里面的人,朝流歌只能瞧见那握有指印的大腿,从那层层的暖帐中伸了出来。

……

朝意楼赶至前厅时,如坐针毡的左静游一下起身站了起来,“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