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沈斛支支吾吾答应一声。
“饭菜还让厨房热着,现在让他们端上来。”朝意楼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站了起来。
过了会儿,厨房将吃的送来了,都是些炖的软烂的汤粥,朝意楼端起碗,用勺子舀起来,吹到适宜的温度才喂他。
沈斛是见惯了他的温柔的,只被他那样对待了一回,在他面前,就忍不住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朝意楼绝口不提左姑娘的事,像是两人中,从来没出现过这号人一般。沈斛也不敢去提,这荒唐的私奔一事,似乎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
荷塘里,两尾锦鲤在残荷下穿梭游曳。
沈斛懒懒的坐在横栏旁,抬首看了一眼,正见到朝意楼皱着眉,呵斥弟弟的一幕。
因为隔得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从两人神情揣度,应是为练剑一事。沈斛起身靠近了一些,正听朝意楼道,“就七式剑诀,你练到今日,也有两个月了,半分精进也没有,真是叫人失望。”
被他呵斥的少年低着头,一句也不敢反驳。
“你在家中既不能专心练剑,便”朝意楼听到身后脚步声,回过头,见沈斛站在树下,脸上严厉之色即刻消散了许多。
被朝意楼呵斥的少年,也将手中佩剑收到身后,拱手行礼,“嫂嫂。”
“你怎么过来了?”
“看你久不过来,所以就过来瞧瞧。”沈斛看了那少年一眼,朝意楼是严厉的兄长,弟弟们稍不努力,便要呵斥教训,沈斛也不是事事都管,只偶尔看到了,帮衬一两句,倒让几个弟弟与他关系都不错。
“罢了,你回去再练罢。明日若还是这个样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朝意楼一拂袖。
少年连忙点头称“是”,提剑离开时,又感激的看了沈斛一眼。
他走之后,围墙下又只剩沈斛和朝意楼二人。两人去荷塘边说了会儿体己的话,朝意楼便因有事先离开了,沈斛准备回房时,正撞到了方才那位被沈斛呵斥的少年。
因为年轻,脸上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
“方才多谢嫂嫂解围,不然大哥非把我赶去后山练功不可。”
沈斛这段时间,被朝意楼强制泡药浴,面颊自带两分嫣红,看着如饮酒至微醺一般。
“我也只能救你一时,不想你大哥教训你,你还是好好用功才是。”
“知道了。”少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红润润的唇中,又有一颗尖尖的虎牙露出来,他一笑,狡黠的很。
沈斛正要说什么,他忽然伸过手来,抚向沈斛头顶,沈斛看他忽然倾身靠近,还怔了一下,等到少年自他头顶摘下一片落叶时,他才恍悟。
“嫂子身上真爱粘些东西,花儿啊草啊的。”摘下落叶,他也没有丢,拇指揉着叶茎,在手中转了转,“上回也是,看到嫂子头上粘了片花瓣儿,只大哥在,我不敢说的。”
“有什么不敢的。”沈斛轻笑。
“怕大哥醋我。”他说玩笑话一般,嘴唇一弯,露出虎牙尖尖,“大哥从前只爱练武的,如今娶了嫂子,演武堂很少去了。”
朝意楼白天要处理山庄内务,晚上要与他……,的确是没有时间。
“我去练剑了,嫂子早些回去罢。”
沈斛“嗯”了一声,抬脚走了。少年站在原处看了他一会儿,忽听收拾凉亭下糕点茶盏的奴仆道,“咦,这怎么落了个香囊?”
“是夫人的吧?”
正在两个奴仆商量香囊如何处置,少年便已经走了过来。
“六公子。”
“香囊给我罢,我拿去交还给大哥。”他道。两个奴才对视一眼,双手捧着香囊递了过来。
瘗玉填香【20】
“夫人泡的药浴,虽助益调养身子,但其中有一味药,乃是专用作女子,夫人若长期以此入浴,怕是……”被朝意楼请来为沈斛诊治抓药的大夫,拟好药方后,这么说了一句。
朝意楼沉吟半晌,“无妨。”
……
房中热汽升腾,混杂些苦涩的药香,熏的人有些飘飘然。
沈斛伏在浴桶中,褐色汤药,没到他胸口来。不知是泡的太久还是如何,他四肢乏力,喘气也需微微张开嘴巴。他扶着浴桶要起身,身后的朝意楼抬手按了一下他的肩膀,“再泡一会。”沈斛只得又坐回去。
“明日,我要离庄去办些事,约摸半月,就回来了。我已叮嘱下人,每日为你备好这汤药入浴。”朝意楼站在他身后,拿着浸透的帕子,擦他的背脊。
“我已经好多了。”沈斛实在不喜欢这药香。
朝意楼没说话,只让他又泡了会儿,就扶他起来了。
外面夜色昏沉,四肢发软的沈斛,叫朝意楼放在罗帐间。
“胸口还痛么?”
沈斛知他问这一句的用意,只他也实在不想回去泡那药浴,“好多了。”
“那我轻些。”朝意楼吻他脖颈,而后自胸口一路往下。沈斛按着他的肩膀,因为才从浴桶里出来,他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烫人的很。朝意楼扶着他腰肢进去时,额头上竟也被他融出了一些热汗。沈斛被他压在被褥间驰骋,正要像往日那样伸手去抚慰自己,不想双臂被朝意楼反剪住了。
他是男子,得趣最多的自然还是前头,朝意楼这般,他自然难以发泄出来,“意楼。意楼”他这样叫他,自然是想叫他松手。
朝意楼扣着他的五指,一面吻他一面道,“我弄你后面,一样能叫你泄出来。
……
沈斛醒来时,枕边人已经不在了。他梳洗起身,又用过午膳后,在庭院里看到了坐在树下,执着长剑发呆的朝轻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