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撇了眼纪弥,但对方好像在走神,不知道想着什么东西,总之没太在意耳边的插科打诨。

而Noah听完感觉一头雾水,看贺景延的眼神好像看抽风病人。

不过贺景延平时工作压力大,生出一点大家难以理解的暗疾也正常,他没有多想。

他转头招呼着总办来之不易的新鲜血液:“小弥,晚上吃食堂?”

纪弥道:“嗯,我知道二楼有几个窗口很好吃,待会儿带你一起去?”

“那我把Shell和溪云也拉上。”Noah安排着,再问,“Delay你等下是回公寓么,还是在公司多留一会儿?”

贺景延虽然来的时候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但在这里几个小时,消息已经传到了行政那边。

行政听说过新总裁不喜欢被刻意招待,没有直接来打扰,但在OC上发了信息来关心。

贺景延道:“行政让我检查下办公室里有没有缺的东西,我扫一眼就回去了,随身带来的行李箱还没收拾。”

办公室装修得和外面区域一样,是几乎找不到明亮色块的工业风,看起来高级且性冷淡。

没有花里胡哨的摆件和花束,电脑、工学椅这些实用品都和穗城时一样,是贺景延平时习惯用的最顶配。

只是这种感觉难以形容,他转而描述,当它发生的时候,自己感觉到这股情绪很强大……

仿佛被神明吻过。剪裁精良的西装衬着身形,尽管没有放出全身,但看得出来对方肯定肩宽腿长。

那双手的指节修长分明,手背隐约有凸起的青筋脉络,给人的感觉斯文禁欲,又不失一种力量感。

腕部戴着一只黑色腕带的古董表,或许是因为设计得端正优雅,亦可能是物主的气场太强,就算模糊了价值标识,也显得很昂贵。

纪弥怔了怔,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把头像放大看看……

但戳进个人页面的一瞬间

[叮~您的匹配请求已送达,请等待Jing的爱心回应吧!]

[您已经完成初次申请好友,点亮怦然心动成就!]

我靠!纪弥头晕目眩。

这个破软件的申请触发条件居然这么低?

为了做媒真是不择手段!

· 团建允许携带家属,去年Shell还没谈恋爱,又不甘心就此放过公司羊毛,于是薅了他妈妈来旅游。

“长辈在的话你有压力?”纪弥问。

贺景延恹恹地说:“他妈妈做红娘生意,见谁都想拉去当男嘉宾,只有Noah逃过一劫,我们几个差点被挂上相亲网站。”

纪弥说:“咦,为什么Noah没被找?”

贺景延勾起嘴角:“老外在国内市场不受家长欢迎。”

“我听到你在造谣了!”Noah听力太好,大老远就在嚷嚷。

“我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你特么从小就在国外读书的请闭嘴,有什么资格说我是老外?”

一群人插科打诨,敲定总办的团建时间和地点。

每年年中固定安排项目考评,需要操心各款在研游戏的投资和进度,根本没精力旅游,年底太忙了也肯定没办法出门。

赶在年底之前,正逢北海道的雪季,很适合度假。

纪弥头一年参加这类活动,本来缩在角落有点不安,担心其他人想攀爬高山或者横穿沙漠。

发现大家都准备去酒店狠狠躺尸,他支棱起来了,再得知全程费用报销,又觉得自己能少讲几句老板坏话。

“你怎么回事,这两天心情不好?”方溪云询问贺景延。

Shell跟着打量贺景延的脸色:“是不是和制作人1v1面谈太累了?”

纪弥一本正经地“嗯嗯”两声,也盯着贺景延的脸看。

不过他的目光太澄澈,搞得贺景延颇有心理压力,有些别扭地撇开了头。

面对众人的关心,贺景延张了张嘴,决定与他们坦白。

“最近遇到点麻烦。”他缓慢开口。

“嗯嗯。”纪弥鼓励地应声,“你说呀,大家给你想想办法。”

贺景延单手撑住头,散漫地半阖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

“就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留在公司看Demo,那款游戏我印象特别深刻,开发组好像在用脚想玩法,在机制上被消消乐吊打。”

Shell着急拍桌:“我一直都说当断则断,把那捞钱项目砍了算了,上线等着被玩家骂呢?”

贺景延继续说:“然后我把总监喊过来谈了一会,又被技术中心的叫走,有个组长想要调整引擎架构……”

“他们又想烧钱了是不是?”Noah头疼地说,“一个自研引擎费了多少钱,拿出去都能造火箭了。”

贺景延顿了顿,再道:“反正我从技术中心回来已经凌晨了,方溪云在看虚拟主播,一直给皮套人刷礼物。”

方溪云听得崩溃:“该花花该省省,我偷点公司的电怎么了?你能不能别铺垫那么多有的没的!”

纪弥也忍不住催促:“后来你碰上了什么?”

“我被骚扰了。”贺景延一本正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