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的讲座主题是什么?吃过的餐厅招牌有哪些?他却统统记不得了。

他那么晕头转向,但清楚地记住,贺景延摩挲过他的手背。

指腹稍许粗糙,动作慢条斯理,这么抚摸过去,肌肤上好像留有印记,纪弥几乎克制不住发抖。

纪弥下意识地侧过头,又意识到自己有冻疮的旧伤,不愿意暴露在对方的眼前。

于是他匆忙转回来,笨拙地遮掩自己的狼狈。

然而,贺景延倾过身,与他愈发贴近,彼此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

纪弥慌张看着眼前的地板,两人的拖鞋是同款不同色,简直能被当成情侣款……

贺景延找到毛毯,盖在他身上,再看到他柔软地卷成团。

司机尚且等在楼下,贺景延倒了杯温水,放在茶几上,随后去了自己那边。

Jing:[喝酒了吗?想不想来点汤缓一缓?]这幢楼一层一户,复式房型面积上千平,虽然是高层公寓,但格局比许多别墅更舒展。

昂贵的高档楼盘里,这幢楼是其中的封顶配置与标价,居住体验感自然无可比拟。

“这样突然取消行程,你妈妈会说你吗?”纪弥好奇。

贺景延见他眼底闪烁期待,轻轻地嗤笑了声。

“我等下跟她打电话,你要不要旁听?看看老板怎么挨骂。”

纪弥从没见贺景延吃瘪,忍不住心动。

他荣幸道:“助理真的可以加入这场家庭通话吗?”

贺景延泼冷水:“很遗憾助理真的不可以,这个家庭的加入途径很传统。”

纪弥不服,但没有当场断了念想,试图旁敲侧击。

“只能靠血缘呀?我们现代人不能这么古板。”

“没血缘也不是不行……”贺景延慢吞吞道。

“怎么说?”纪弥跃跃欲试,“我看Noah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接触过你的家人。”

都已经放假两天了,他没丢掉事业心,这时候不忘与秘书岗横向对比。

贺景延瞥向他,觉得这副要强的样子新鲜好笑,故作正经地解答。

“秘书岗位不匹配,要当老板娘才对。”贺景延说。

话音落下,挨了一记纪弥的眼刀。

泡面被摆进柜子里,贺景延率先声称,明天不可以在家煮这些。

纪弥不解:“为什么?”

贺景延瞎扯:“就和春节要穿新衣服一样,开头要让自己过得好,来年的运势能更顺。”

之前没见贺景延迷信,这会儿倒是讲究起来了。

不过,两个人待在一起,对方又是自己的老板,纪弥不禁比以往更认真对待节日体验。

没再琢磨随随便便填饱肚子,他回忆着其他人如何庆祝。

纪弥提议:“要不我们出去吃,能临时加位置么?听说好点的酒店都很抢手。”

贺景延应声:“我订了晚上五点多,主厨会配好菜单来做饭。”

之前纪弥没吃过这种上门的私宴,沾了总裁的光,对此感到新奇。

他颇为期待地问东问西,还问厨师会不会自己拿锅。

听到贺景延好脾气地一一解答,纪弥企图浑水摸鱼,问对方什么时候给妈妈打电话。

贺景延完全不上钩,回复得轻描淡写。

“怎么了,你要贴墙角偷听?”他反问。

纪弥微微抬起下巴:“你别说得这么严重。”

见他雀跃地接茬,贺景延心痒着逗弄。

“毕竟事情的发展总是递进,今晚在墙角捉到你,明天会不会一掀被子就看见你。”他未雨绸缪。

纪弥:“。”

……谁特么会钻在你床上啊?

他咬了咬后槽牙,理直气壮:“我爱岗敬业比较关心老板而已。”

“这样吗?你付出的真多啊。”贺景延装作受宠若惊。

不由纪弥附议,他请教:“Noah招聘的时候,没替我抛绣球吧?我对象的活怎么都被包了。”

纪弥:“……”

被结结实实地噎了下,纪弥小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努力地把自己摘了出去。

“不知道他抛没抛,反正没有砸过我。”他目光游离地嘀咕。

贺景延嗤笑了一声,纪弥见样学样,哼哼着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