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纪弥青涩又认生,贺母的作风却很强硬。

贺景延难以保证,后者对前者是什么态度。

万一他的妈妈步步紧逼,纪弥非常弱势,这件事本就是意外,贺景延想尽量把纪弥摘出去。

贺景延道:“他身体不怎么舒服,不太方便见长辈,妈,你要不然先坐?”

贺母答:“有传染性吗?如果不是,我觉得没哪里不方便。”

她补充:“既然来了,也知道人家生病,肯定要关心一下,不然多不讲人情啊。”

原先她听完机场人员的叙述,几乎以为贺景延是失恋,失魂落魄自我疗伤。

现在一看,桌上有佳肴,门里有佳人,敢情是春风得意?

虽然她推崇自由恋爱,替贺景延推掉过不知道多少桩相亲,但小孩有了暧昧对象,说不操心肯定不可能。

尤其贺景延这么遮遮掩掩,她便愈发坚定地要去探个究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儿子临时取消机票,又让儿子紧张护着?

会不会性格很作,又是不是身份具有瑕疵?

见贺母连包都不放便匆匆上楼,贺景延一直在旁边打预防针,试图提醒纪弥干脆直接锁门。

他确信纪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然而,贺母在敲门询问以后,轻松地走了进去。

客卧满是男生的生活痕迹,书桌上摆着一列纸质专业书,耳机、水杯这些杂物都放在筐里。

冬季碍于衣服厚重,很容易乱塞乱放,但房间里完全不是这样。

温馨之余,外套与毛衣,浅色与深色,搭配起来再做归纳,收拾得很利落。

这种生活化的布置不像是保姆手笔,应该是男生平时就注重整洁,而且能规划得秩序分明。

房间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借着光线,贺母望过去,有个身形清瘦的男生半坐在床上。

他穿着浅色的居家衣物,质地舒适具有厚度,长袖长裤很是规矩。

这套完全可以下楼收快递拿外卖,不会让人觉得潦草和私密。

身上散发的弥转过来,露出一张昳丽的脸。

他的模样特别精致,本该很有冲击性。

但因为他极气质很是文静,流露出的病弱感恰到好处,有一些体力不支,但不至于松垮无力。

想来在精神的时候,男生应该温和不失明快。

“阿姨,新年好。”纪具少年感,柔软又清爽,淡化了引人戒备的攻击力,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礼貌地说:“我叫纪弥,是贺总的技术助理,不好意思,最近打扰在你们家里,今天还有一点生病。”

讲到这一茬,他微微低下头,表情满是抱歉。

“没有出来和您打招呼,居然麻烦您进来看我。”他道。

压根没有想到杀进门会是这样的场景,贺母恍惚地愣在原地。

她再打开手机相册,解释自己的来意。

“喏,我买了这个,师傅还没送到,要等一会儿。”

客厅原先摆的茶几太破了,其他租客表示一往上面放点什么,就会摇摇晃晃。

于是房东太太带来了一张新的小桌子,铁质的值不了多少钱。

纪弥客气地说:“需要帮忙搬么?”

“不用不用。”房东太太说,“小纪啊,在这儿待得还行吧?”

纪弥签了九个月的合同,虽然已经住了半年,但论续约还太早。

不懂对方的用意,纪弥喝着咖啡,淡淡地应了两声,被拉住聊天也没法回卧室。

ChiChi摆了摆手:“我这种迷你工作室,去集团就是挨叼,不过这两天盈利很好,我发现恋爱脑的钱真好赚啊!”

纪弥:“。”他还说:“你的警惕心应该用在保健品推销上,而不是质疑你诚实的儿子。”

贺母问:“你被西北风刮得晕头转向了是么?”

贺景延缜密回答:“我撑了伞,没有吹到风,现在很清醒。”

贺母灵巧套话:“一个人看雪还是两个人看雪?”

贺景延用一种无可置疑的语气说:“当然是自己看,旁边为什么会多一个人,那样太吵了吧。”

字字清晰地讲完,他补充:“我嫌烦。”

ChiChi道:“随便搞点头像框,萌心至少能活到后年了,全靠用户们烧包。”

纪弥:“。”

他俩在门口聊着,声音传到办公室里面。

贺景延出声:“那你这趟记得我们一下互娱的技术费。”

“唉,现在做社交产品是真的难。”ChiChi立即变脸,“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