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恳求般地说。
“我不想要你再打抑制剂了。”
官驰也身形微顿,隐隐约约感知到晏里知道了什么,却还是强装着镇定问:“我打抑制剂和你要植入腺体有什么关系。”
晏里无声地哭。
官驰也有些认输般接着说:“抑制剂又不是毒品,正常的医用品而已,对人体无害的。”
说完官驰也恍然,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因为心虚而变相承认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是有伤害的么。
他看到晏里哭得更愧疚了,叹气一声,楼过他将他压进怀里,任由他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襟。
“真的没事,我是S级的Alpha,对任何负性影响都有着更强的防御能力,抑制剂地副作用对我来说微乎其微。”
“你骗我,你在骗我。”晏里抬头看他,难过这个情绪仿佛在他脸上具象化,明明是在质问,语气却那么软弱:“你不是说我们要坦诚相待吗,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有欺骗吗,你为什么还要撒谎呢。”
“晏里……”
官驰也很无奈地喊他,晏里却一点也不领情,继续用一种恳求般的语气指责:“我都知道了,我知道的。抑制剂和普通的药是不一样的,等级越高的Alpha使用,尤其是在有伴侣的情况下使用,对身体的伤害越大。”
“官驰也,你不要骗我了。”
晏里又将脑袋埋进他胸口,双手也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妄图将自己从那个名为内疚的汪洋大海里自救出来,但显然是没有用的,汹涌而出的眼泪不能缩小那片海域,只会让它更深更广。
官驰也对他坦白自己有使用抑制剂的事实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自己不会伤害他,可如果引出了别的真相,便不为他所愿了。
他轻拍着晏里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哄他。
他就是这么独断专横的一个人,明明定下的是两个人都需要遵守的规则,却只严格晏里,自己在悄悄违反。
“所以你才想要去植入腺体吗。”
再反驳已经无济于事,晏里在某些事情上也有着自己的执著。他既然已经瞒着自己去做这件事这么久,应该已经是多方面确定了事实。
晏里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在官驰也要开口前抽噎道:“如、如果我变成了,Omega,我就、就可以、释放信息素。就可以安抚、易感期的你。你就不用打、抑制剂。你就不会、不会感到痛苦,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官驰也摸了摸他脑袋,双手握着他肩膀将他从自己的胸口解救出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先帮他把眼泪擦干净。
但晏里实在太难过,脸上的潮湿根本清理不完,最后官驰也不得不放弃。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感到过痛苦。”官驰也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很坚定:“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比从前快乐。”
至于抑制剂带来的负面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远不及晏里认为的严重,至少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尤其是需要晏里去植入腺体来解决,实在太微不足道。
“晏里,不要内疚,不用担心,我对自己身体有很准确的把控,我没事,我很好。”
官驰也靠近了他一点,仿佛以缩短距离的方式来加强自己的态度,既有命令也有恳求:“所以,不要去植入腺体,不要让自己变成Omega。”
“你一直都有我想要的信息素,晏里,你是我的Beta。”
不应是我的Omega,不应去变成Omega。
晏里定定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那你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
官驰也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晏里继续问,生气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不想要你再打抑制剂了,我可以帮你度过易感期的,我可以的。”
官驰也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安慰他一般地说:“我没事。”
“不要担心,我打的不多,没什么伤害的。”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连坚持都显得没什么底气。
晏里闭了闭眼,嘴唇抿着一条颓败的线。
他知道他说服不了官驰也的,他在某些事上永远都那么强势对他过度的保护和疼爱。
可是他们是夫夫啊,是伴侣啊,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为什么总是他在牺牲呢,明明自己也可以的啊,自己也可以为了他不怕痛,不怕流血,不怕受伤。
他真的不怕的。
官驰也太懂晏里每一个神情表达的情绪,他的沉默告知他晏里并没有放弃他的决定,于是他沉了脸色,语气有些严厉:“晏里!”
晏里睁开眼睛看他,浸泡着一汪负疚的水,看起来很脆弱。
但官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心软,冷硬着命令道:“不许去做腺体植入手术!”
晏里还是没有说话,以沉默来对抗他。
“晏里!”官驰也凶冷的情绪里含了几分着急,他双手扣紧了晏里的胳膊,有些用力,仿佛在用一种残忍但克制的方式对面前的人实施酷刑。
“不许去做,听到没有!”
“为什么呢。”晏里流着眼泪,神情有些恍惚,明明是质问却显得那么悲伤。
“为什么不让我去去做呢。”
“为什么总是你在付出呢。”
“为什么不让我也为你牺牲呢。”
“明明明明我们是夫夫啊……”
“明明,我也很爱你啊……”
官驰也一直看着他,眼底暗流涌动。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掷地地说,“因为我是你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