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1)

比起他分裂的痛苦,跟被猫挠了一样轻。

岑让川本来也不想管,眼睛却不由自主往他手腕上瞟。

他肤色白,一眼就看到破皮部分流出绿色的汁液。

秦叔站在不远处,把手机塞进裤子说:“让川,你表弟有事没事啊?咱们得赶紧过去。听说你前老板在灵堂上跟那风水师搞邪门歪道呢,咱去瞧瞧热闹。”

要放在以前,岑让川二话不说蹬起自行车就跟他跑。

但现在……

她虚虚拉住银清的手腕,勉强笑笑:“您先去吧,我先带我弟去买个止血贴。”

“好嘞,那我先走了。”秦叔看热闹心切,指向前边说,“右拐有药店,你也赶紧来,俩姐弟,一家人别闹别扭啊。”

“好。”岑让川点头。

望着秦叔蹬上自行车猛踩踏板离开,她也心痒痒地想赶紧去。

刘庆远到底来这地方干什么?

岑让川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好奇心,从口袋摸出一个创可贴。

“不要……”他还在闹别扭,想抽回手,被她使劲拉过来。

岑让川不耐烦道:“老实点!”

他挣扎两下,随着包装被撕开,岑让川利落地在他暴露的伤口上贴上一片画满小熊的止血贴。

银清抬手瞧了瞧,想去用指甲撕开。

旁边车铃声响起。

岑让川催他:“赶紧上来,我带你。”

银清看她,被她反手拉到后座。

“抱着我。”她没了耐心。

银清调听话地调整自己坐姿,这才把双手圈在她腰上。

自行车初时摇摇晃晃,往前行出一小段已变得平稳。

他没忍住,靠在她后背上,听到她的心跳随着风声拂过耳边。

他眼中阴郁被驱散许些,唇角不自觉微微勾起。

第30章 风轻轻吹着,银清将侧脸靠在她后背上,两人长发在半空中交织,丝丝缕缕

风轻轻吹着, 银清将侧脸靠在她后背上,两人长发在半空中交织,丝丝缕缕缠绕。发梢打在他脸上, 有点痒还带着些微的疼。他想起从前,她第一次带他去踏青不慎摔倒时, 茂盛草地刺在脸上似乎也像今天这样。

他不由自主想要更靠近, 温凉的吻悄悄印在岑让川后背, 安静地想要享受此刻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

结果岑让川根本不长记性,骑着自行车转弯转得又凶又猛,差点把他甩下去,银清从回忆里惊醒, 不由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岑让川当然是故意的。

她不爽。

那他也别想好过!

想象成真,今天听到银清亲口承认她只要脚底触地, 就跟在他的根茎上没两样,他随时能感知自己的一切, 隐私全无。被一棵树二十四小时监视, 就像站在摄像头下直播,一点隐私都会被放大观赏, 不同的是观众只有他。

不爽,真的太不爽了。

她沉着脸, 把自行车停在一座明显是客家风格围屋面前。

民居呈半圆形状, 屋前空地另一边有个小水塘,周围种满果树。正值夏末, 果树上已经结满杨梅, 因无人采摘, 已经掉落不少。空气里隐约有杨梅腐烂的甜味。

屋前空地已经停满摩托车电瓶车,和自行车挤在一处。刘庆远那辆用来装X的奔驰远远停在鱼塘边, 像是生怕谁把他车刮花似的。

岑让川坏心眼地想等会雇个小孩把他车弄花,免得他成天得瑟。

可也只是想想。

她收回思绪,见身后的人还没打算放开手,语气里带着明晃晃的不悦:“喂,松手!”

银清慢慢吞吞下了车。

但在岑让川的视觉里看来他不过是从坐姿变成站姿。

他腿的长度堪比黑人模特,像两根竹子裹上血肉覆盖一层人皮藏在浅色裤腿下,只有在漫画里才能看到如此逆天的比例。

吃什么玩意长这么好?

岑让川此时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着一身白,明显是丧服。

一套米白色亚麻质地,没有绣花没有暗纹,素净雅致。他头上玉簪也换成了羊脂玉,斜斜插进脑后乌发。几缕碎发散下,虚虚遮住长眉眉尾,若有似无地给侧颜增加几许清冷风流之态。似是觉察到她在看他,浅浅琥珀色眼眸望来,长睫轻颤,恰好有风拂过,他微微眯起眼睛,长发恰好挡在睫毛外,眼中有细细碎碎的光流动。

岑让川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把新买的自行车停在严森的自行车旁,也不上锁,停好车后径自走进民居。

她能感觉到银清的视线追着她,这让她更觉得不舒服。

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蜘蛛巢穴,他的根茎深埋地下如蛛网密布,众人行走于树根上。金蛛趴伏于蛛网中心,花草皆是他子民化身,收集远在千里、近在咫尺的声音,成为他的网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毫无所觉,拿着他抛出曾属于她的金银进入他的领地,被他的蛛丝点点寸寸裹紧缠绕,直至与他密不可分地捆绑在一起,合二为一。

她不想成为他的附属品,更不想有个人阴魂不散地跟在她周围。

随意说出的某句话做出的某个动作都被他记在心里,承载他的浓烈的偏执与深沉似海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