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什深深痛斥谢浅擅自加戏,这是大罪,大罪!!!
不知多了多久,秦什的脑袋渐渐落空,他鬼使神差地仰头回应了这一个吻。
谢浅神色微微一怔,紧接着,眉间积聚的雪瞬间消融,他放下了桎梏秦什的手,将拒绝的选择交回给了秦什。
他轻柔地捧着秦什的脸,垂落的发梢遮掩了他眸间的情绪,然而动作却没有半分退离的意思。
从眉心开始细细丈量,温热的触感游走在秦什微微颤抖的眼睑,随后又移到鼻梁凹陷之处稍作流连,最后悬在染红的唇上半寸处,“大人……”
声音稍稍唤回秦什发烫的理智,眼眶的水光犹如一层薄雾,他看着谢浅的眼睛,那眼睛仿佛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理智。
这一幕于梦中渐渐重叠。
秦什的手落在谢浅的肩上,原本作势要推开的动作一变,他攀上谢浅的肩颈,脑袋微微仰起,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
一个时辰后……
房间内只剩秦什一人,他懊恼地蹲在床角,整个脑袋埋在膝盖上,一副再也没脸见人了的模样。
他已经连续喝了两壶茶水,身体的热气还没消散,耳垂不用看便知已经红透了。
秦什使劲晃了晃脑袋,又快步冲了出去,半晌后,清凉的夜风总算是让他脑袋清醒了。
可一回想起一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秦什忍不住抓狂,他在心底大声质问自己:他干了什么,他都干了什么!!!
不对!是谢浅先发的疯!
秦什来回踱步,试图将一切推到谢浅身上。
可是,后来他明明可以推开谢浅的,他没推,他没推啊!!!
为什么不推,为什么他没推???
他应该推了,只是推不动,是……吧……
秦什努力说服自己,但事实胜于雄辩,他低着头来回走着,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一个迷糊起夜的弟子险些被吓出了魂,他看见一个低声呢喃着神秘的咒语的鬼影,时而张牙舞爪发出咯咯的声音,最重要的是,那个鬼影从始至终竟然没有抬起过头。
云隐宗这种地方竟然有鬼?!那鬼的道行岂是他们这种普通的外门弟子能够解决的。
于是,第二日云隐宗有鬼影的消息便传了开来,但一行人连续蹲了好几个晚上,一个鬼影都没有……
第119章
此事过后, 秦什下山除魔诛妖的劲头比谁都足。起初,同门弟子都觉得他是个累赘,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 一股脑全安排给他。
秦什毫无怨言, 一门心思只想着尽快揪出背后害人的妖魔。每次在山下, 他都不敢多睡,唯有回到宗门, 才会彻底放松,毫无顾忌地沉沉睡去。
因此, 长达半年的时间里, 他和谢浅几乎没有见过面, 也没看见夜深人静之时, 谢浅守在他的床榻前,用灵力治愈着他身上细小的伤痕。
是夜,月色被云层遮掩。
谢浅离开弟子峰, 幽径处,两道身影缓缓出现,一黑一红。
数月来, 两人多次来找谢浅, 每次他们出现, 并没有直接劝谢浅回魔界,而是一点点透露各魔族动向。
谢浅每次听完, 只轻轻颔首示意, 而这一次,他离开前问了一句:“天衍镇之事,可与魔族有关?”
前些日子,天衍镇忽然出现了魔族踪迹, 这些魔族行事极为蹊跷,他们只在夜里出现,一到白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短短半个月来,天衍镇死伤近百人,一时间人心惶惶,期间,镇上早有人来求助云隐宗,但不知为何,直到最近这几天,宗门才将此事安排下去。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语气笃定:“不是魔族所为。”
他们对各魔族动向一清二楚,天衍镇之事与魔族关系不大,若说是从魔界逃出之人,那更加不像。
逃出魔界之人无不是被压制了数百年,伤人的手段绝不是现在这种简单地一击毙命。
次日。
秦什听说了天衍镇之事,他便央求邬阁老将他也一起安排出去,美名其曰: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往常时候,秦什这么说时,邬阁老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次,他犹豫了。
见状,一旁的弟子替秦什说好话:“邬阁老,秦什现在变化可大了,上次山谷地裂,还好有他在,我们才最快的时间走出去。”
“还有上上次,也是秦什先发现山妖踪迹……”
“上上上……上次也是如此,反正他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邬阁老,您不能因为他修为低就区别对待啊。”
邬阁老不悦地瞥了一眼最后说话的弟子,秦什见状,立即上前讨好道:“邬阁老,您就让我也去吧,恙之还在平城,听说平城之事相对棘手,天衍镇离平城不远,我们解决此事正好去助他。”
秦什悄无声息搬出了乔恙之,果不其然,邬阁老同意了,但却吩咐不必相助平城,“……抓到害人的邪魔,立即回宗门复命,不得有误。”
“是。”
“是!”秦什满心欢喜,连忙应道。
天衍镇,酉时。
秦什一行人走在空荡的街道,青石板躺着半截踩碎的符篆,他抬头望见檐角的灯笼,褪色的“天衍福地”四字经一场大雨被刷成蜿蜒的红痕,宛如临死前指尖抓出来的血痕。
天衍福地实则为临时搭建的义庄,里面堆积着数百具被邪魔杀死的尸体。
门上贴着数十种不同的符篆,想来便是贴符之人不懂其中门道,只图了个心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