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侠睁大眼睛听完,问道:“把人家房子烧了呀,得损失不少钱吧,真?要命,这不得拘留罚款、给人家赔钱?”

“纵火可不是小罪。”姜雅道,同时看?看?贺成,“你要不要去?看?看?,派出所既然协查,肯定要去?询问你娘,估计这会儿你娘都该知道了,你娘肯定又?得来要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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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姜雅,你们先干活,我得回去?看?看?。”贺成道,就去?旁边架上拿棉袄,一边穿棉袄,一边顺手拉了下姜丰收,“丰收,你跟我去?一趟。”

姜丰收答应一声,拿起刚脱下的棉袄,跟着贺成一起出去?。

姜老?大拎着一桶瓜蔓从黄瓜架里出来,瞅见女婿和小儿子的背影掀开棉帘出去?了,皱眉嫌弃道:“又?去?哪里狗癫疯,懒驴上套,干个活也不好好干。”

姜丰产没摘侧芽,他算是家里的“技术总监”,拿着一个什么仪器从里边出来,笑?道:“爹,他们肯定有正经事?,你别一干活就急性子,我明天雇几个人,加上巧玲她弟弟妹妹要来帮忙,你跟娘上了年纪,干活收着点。”

姜老?大瞪眼骂:“我上了年纪?我上了年纪,干活比你们这帮子人强多了。”

宋士侠则挥挥手说?:“他们有正经事?,别管他们了,我们赶紧干活,今天得把这个棚的侧芽都摘完。”

贺成走后,姜雅他们把这个棚干完,就在大棚收拾洗澡。

自从大棚建起来,家里人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大棚里,他们三家的四?个棚,配套耳房便做了功能区分?,两间耳房主要用来当储藏室,一间住人、吃饭休息,平常要有人守在这边,剩下一间就布置了浴室卫生间,大棚里暖和,干完活一身?汗,冬天在这边洗澡,可比在家里暖和舒服多了。

先把三个玩得满身?汗的小孩抓过来洗了澡,才轮到大人洗,姜雅洗澡换衣服,见贺成还没回来,正打?算回去?看?看?,贺成和姜丰收骑车回来了。

“怎么样了?”姜雅问。

“协查的民警去?找过我娘了。”贺成道,看?样子包兰香也刚知道这事?,她也不知道邵春来在哪儿,慌乱的就只管哭,哭着叫贺成赶紧想办法。

贺成安慰了她两句,也跟她说?明了,真?要是纵火,犯法的事?情谁也没办法可想。

贺成也劝过她了,如果邵春来联系她,就劝他赶紧自首,兴许还能减轻一些。

“那现在刘小盘在哪儿?邵春来跑了,她要是还在当地,是不是先把她接回来?”姜雅说?,“她一个女的,不管怎么说?,出了这事?也有点可怜,万一邵春来惹下的祸,人家苦主再?找她泄愤。”

“不知道。刘二虎已经听说?这事?了,要接也是他们家去?人接,我去?接肯定不方便。”

贺成示意了一下姜丰收,“丰收已经电话联系他那个战友,让他战友去?采石场先了解一下情况。”

姜丰收说?,他战友是当地人,但是跟邵春来所在的采石场还有五六十公里的路,上回邵保魁生病抢救也是这个战友帮忙找到的邵春来,今天是来不及了,让他战友明天去?当地打?听一下情况。

* * *

第二天下午,姜丰收的战友打?电话过来,说?了采石场听到的消息。

事?情有点狗血,竟然是因为刘小盘而起。

根据战友打?听到的消息,和这边知道的一些事?情,差不多能还原事?情的大概。

去?年春节前,邵保魁突然急病抢救的时候,刘小盘应该正怀着第三胎。这夫妻两个为了拼儿子,这两年一直在外地躲计划,二胎生下个女儿就被送人了。当时刘小盘怀着第三胎已经五六个月了,肯定不敢回来,邵春来匆匆赶回来料理邵保魁的丧事?,就把刘小盘一个人留在当地。

邵春来一走一个多月,按风俗要在家给他爹守孝到五七,刘小盘一个孕妇独自留在外地,正好是过年期间,经济上本来就拮据,生活上更是不容易,这一个多月当中,多亏采石场的一个工友,主动照顾。

所谓采石场其实?是一家加工石子建筑料的厂子,在城郊山上,地方有点偏,所以打?工的人大都住在采石场的工房。那工友姓赵,也是外地人,和邵春来都住在采石场。

过年期间工友大部分?都回去?过年了,一个多月下来赵工友照顾刘小盘,大过年孤男寡女一起,可想而知,赵工友跟刘小盘的接触必然就多了,刘小盘心存感激,两人可能多少就有了点暧昧。

一个多月后邵春来回去?,这事?原本也就过去?了。

谁知邵春来回去?后,因为没儿子,他爹邵保魁临死都没能抱上孙子,甚至遗言都是一定要生孙子,不能断了他们老?邵家的香火,邵春来就迁怒到刘小盘身?上,发邪火谩骂刘小盘,骂刘小盘生不出儿子,两夫妻就经常吵架。

结果几个月前,初夏五月份吧,刘小盘生下第三胎,还是个女儿,邵保魁一边咒骂刘小盘没用,生不出儿子,一边把第三胎女儿抱走送人了。

可怜刘小盘终于被生活治好了恋爱脑,接连两胎女儿被送人,刘小盘心里自然有恨。

这时候刘小盘就不想再?生了,两人经常吵,差不多到了夫妻反目的地步。

然后刘小盘就跟那个姓赵的工友好上了。根据采石场打?听到的情况,赵工友三十几岁,没老?婆,本身?应该也有趁虚而入诱拐的意思,对?刘小盘处处体?贴安慰,两人发展出了非正常关系,工友中早就有风言风语。

邵春来之前发没发现不知道,反正夫妻关系恶劣,从吵架发展到动手打?架,再?有人趁虚而入,刘小盘就跟着赵工友跑了。

至于纵火,说?起来让人无语,刘小盘跟赵工友跑了以后,邵春来找了两天找不到人,喝了点酒,发酒疯把赵工友的工房砸了,屋里砸了个稀巴烂,被褥床铺一把火烧了,还泼了白酒点火。

大晚上都下班了,采石场本身?人就少,起初也没人注意,他又?喝了酒,等到火烧起来,山上风大水源少,火势大了控制不住,把人家一整排工房都给烧了,还烧了几间大厂房和两台破石制砂机。

然后邵春来就吓跑了,下落不明。

第58章

邵春来听说是在火车站被抓住的, 他买了火车票,原本打?算逃回老家。

消息传回小岭村,村里人不胜唏嘘。有一说一, 邵春来是有?点讨嫌, 不招人待见?, 可本身也说不上罪大?恶极, 主观上应该没有纵火烧人家房子的故意,就挺倒霉的。

邵春来自己可能都没认为有那么大的罪责, 总觉得?就是喝醉酒放了个火,不是故意要烧人家厂子的。

然?而事实就是他醉酒后故意放的火, 并且造成重大?经济损失。

无民事赔偿能力, 逃跑,从重,两个月后?判决下来, 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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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书寄到家里,包兰香就病了一场。作为法盲,包兰香也不认为邵春来有?多大?的罪责,怨天尤人,骂刘小盘,骂刘小盘娘家,甚至连采石场老板都骂上了。

老板也是倒霉, 厂房机器都烧了,邵春来除了村里三?间?房子什么财产都没有?,厂子损失也追不回来, 还要挨包兰香的骂。

包兰香跑到刘小盘娘家门口去骂人, 拿着菜刀和木板,坐在刘家门口拿刀剁着木板咒骂, 刘小盘的娘有?冤无处申,出来跟她对骂,包兰香就躺在刘家门口要死要活,闹到贺成看不下去,硬把她带回来。

贺成把包兰香送回家,包兰香眼泪汪汪拉着贺成,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拿点钱出来帮邵春来赔偿,把邵春来放了吧。

真是跟她讲不明白,这已经不是老板追不追究、赔不赔偿的事情了,这是纵火,是刑事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