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逼被雷劈。”刘宇坐在满是潮湿霉味儿的改造储藏室里头看着头顶上的木头,“诚不欺我。”他看向因为一时冲动抢枪而被五花大绑的邵禾丰,听完男人给他不紧不慢的叙述完了和那群海盗的对话之后,刘宇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邵禾丰被绑得牢牢实实,挽起袖子而裸露出来的半截手臂被磨得破了皮肿得一条条血痕。他能怎么办,也很绝望啊…“我也没想到澳洲这里海上出警那么慢啊?”明明说是二十分钟的但是拖了快半个小时的时间了也没看到出警的影子,最后当然是双拳不敌四腿的被这么绑架了。
这里的剧情似乎发生了偏差,虽然那个小姑娘没有把详细的对话之类的一一写出来,但最后的结局应该就是巡逻的海警来了海盗仓惶逃走,而不是他和刘宇被这么绑上海盗船。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之前有点太过冲动了?竟然掉以轻心到全然想要依赖提前知晓的剧情而不去考虑事情的合理性。在那种情况下败露出家底丰厚的背景只会被当成人肉绑票,估计是和那个小姑娘打了一阵子交道连智商都被拖到平均线以下了。
简直追悔莫及。
作者有话说:
☆、第十章
邵禾丰的游艇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被拴在海盗船后头,他们偏离了原来的航向开始远离属于澳洲的海域。当然被关在连个小窗户都没有的储藏室的两人是不会知道的,他们被丢进来之后就没有海盗理睬过他们。这会儿老旧的木板门被吱嘎一声推开,『起来了,大少爷!』海盗一进来就兀自朝能够沟通交流的邵禾丰走过去,一手拎着男人身上绑着的绳子把人硬是拽起来了。
“应该已经搜过游艇把我们的证件都翻出来了。”邵禾丰同刘宇解释道,海盗的手在男人身上粗鲁的一顿乱搜,被弄得一阵反感的男人虽然皱着眉头却依然沉声继续:“现在是在搜我们身上有没有藏着通讯设备之类的东西……”手臂因为血液不循环而发麻,再加上被关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以至于浑身酸痛。
刘宇含糊的嗯了一声,慌慌张张的垂下了视线。衣物被摩挲发出的声响听上去有些情色味道。但半晌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猛地抬起头,有些结结巴巴:“我……你…你不觉得这已经超过搜身的程度了吗?”邵禾丰拧着眉头也是一脸厌烦,可被绑得毫无挣扎可能的情况下也躲不开身上游移的手。
『差不多可以了吧?』邵禾丰拿肩膀不轻不重的撞了下后面带着一身鱼腥味儿的海盗。对方的手顺着大腿往内摸,手指从腿根刮过的感觉令人反感。在旁边看着的刘宇反倒情绪更大,他脸颊涨红着欲言又止,和满脸嫌弃却并不怎么感到羞涩或是其他的邵禾丰成了对比。
『嗤…看起来那个小娘娘腔果然是被上的小婊子。』海盗眼睛瞟了刘宇一眼,两手一路往上,顺着男人腰线往上摩挲,『你倒是身板练得不错。』他语焉不详的丢下一句评价就推了把邵禾丰的后腰,算是结束了搜身。
两腿腿根间被人摸过的感觉令邵禾丰烦躁得脸上表情寒得像是刮着暴风雪,另一头刘宇像个小鸡崽儿似的被拎起来了,和海盗那身板儿一对比简直像是湖边的小杨柳羸弱可怜得很。“这…这不是什么搜身,是性骚扰!……”他低声叫唤着,声音像只刚出生的耗子似的。
『他是我招待的普通客人,并没有搜身的必要。』邵禾丰两道英朗眉宇皱成死结,盯着海盗那双咸猪手眼神不言而喻的嫌恶。『他身上揣不了什么东西……』
显然怀有其他想法的海盗并不这么认为,他两只糙黑的手活像是涂了胶水似的粘在打哆嗦的刘宇身上,羞耻和不知所措甚至令刘宇连后颈都染上一层薄红,“邵、邵禾丰……”刘宇看向他,流露出几分狼狈的依赖。这种表情虽然难得一见并且撩得邵禾丰有些心痒,可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调侃贫嘴,邵禾丰猛地一下撞向储藏室中巍然而立的船桅杆,本就麻木的手臂一下痛得连指梢都开始痉挛,但与此同时的还有被撞出的足够大的声响。
整个左肩膀都处于暂时失去知觉状态的邵禾丰在短暂的几秒内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了,他应该再继续尝试一下作为小说主角特有的嘴炮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是否有用之后再选择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邵禾丰一脸泰然的靠着桅杆站直了,『我可不觉得你的同伴会想在这个时候和我们开玩笑。』
『狗急都会跳墙。』
对方不干不净的骂了句脏话,伸手把刘宇往邵禾丰跟前一丢就摔上门走了。在还没有决定好要多少赎金之前,海盗也是不会对人质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伤害。毕竟他们只是单纯要钱,一旦惹出什么麻烦对他们这群海上游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刘宇身上绑得没有邵禾丰来得结实,被这么一摔反而有些松脱的迹象可依然挣脱不开。
慌张的小白兔几乎是蹭到邵禾丰面前的,他盯着男人那张似乎全然不知疼痛的脸,惴惴问道:“你没事吧?痛不痛?”刘宇身上单薄的一件衬衫被揉得皱皱巴巴的,露出半截染着红晕的肩颈,见邵禾丰半会儿没回答就更是急得眼睛都有些泛红了,“邵、邵禾丰你说话啊!”
“叫禾丰。”
“啊?”
刘宇因着邵禾丰的话怔愣了两三秒,然后脸上的红就有些收不住了。“我和你认真说话呢!这个时候你还在这里胡扯!”曾经那么个矜持又寡言少语的大学生现在连嗓门都有些控制不住了,这会儿像是为了收拾自己乱糟糟的情绪而闭上眼,长而密的睫毛沾上水光隐隐微颤。“……痛不痛?”半晌,放软了语气之后刘宇又问了一次。
“嗯……亲一下就不痛了。”邵禾丰眼里揣的满是笑意,又带了几分隐隐吃痛。他往前凑了凑,鼻尖相触,若即若离的讨要着恋人的亲吻。“亲我啊…”邵禾丰揣着引诱,“亲我…快点、快点……”男人低哑的催促令耳边海水抨击船只的声响渐弱,刘宇脑子空白一片,甚至怎么亲上去的都有些稀里糊涂。邵禾丰主动得微仰起头闭着双眼,嘴角压着意味享受的细淡笑纹。嘴唇柔软的皮肉相厮磨,像是要碾平唇上的每一道纹路般紧密。
两人的呼吸都不约而同的粗重急促起来,邵禾丰甚至不知轻重的咬破了刘宇的嘴唇,这长相活像个性冷淡的小子嘴唇被啃得又红又肿,一下子沾上了迷人眼的艳色。可邵禾丰也不见得好过多少,刘宇跟只刚长牙的奶狗崽子似的,追着男人的舌头啃吮。
动了动吮得有些刺痛的舌尖儿,邵禾丰往后缩了缩脖子躲开了似乎有些发懵地过于沉浸其中的刘宇。“好了好了…”他舔了舔发麻的嘴唇把刘宇的魂儿唤回来。
“…再、再亲一下。”刘宇说着飞快在男人嘴上啄了一口,不大不小的‘啾’的一声。他抿着红肿的嘴唇,欲盖弥彰的扯开了个话题:“咳、现在怎么办?真的等着他们收赎金?”
邵禾丰换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我把游艇上的卫星定位开了,手机上也设置了自动报警求助的信息发给了澳洲和驻扎这里的大使馆。保守估计的话,大概要再熬个三四天吧…不出一个星期。”邵禾丰一边说着一遍活动肩膀,手臂被绳子磨得生疼却半点没有松脱的迹象。刘宇有样学样得跟着挣扎,原本就松得差不多了的绳索被抖了两把就脱了位。
……同样身为男主角刘宇的运气是不是好太多了?邵禾丰心里嘲了一句,嘴上说道:“帮我把绳子送一下,能够活动手臂的程度就可以。”长时间的血液不循环弄得他两条臂膀冰凉得使不上劲儿。刘宇慌忙点点头伸手去解男人身上紧绑的死结。
男人为了方便而跪坐在甲板上,身上的衣服被拉扯得松垮不堪。双臂被紧得反绑在背后,弯下的背脊,俯首露出的后颈…微妙的令男人流露出些许弱态。刘宇知道自己该快些解开男人身上的束缚,可是不知怎的却延长了发怔的念想,双眼仔仔细细的描绘着男人被绑缚下每一寸破绽。他不正常的感到了一阵口干,恍然想起了自己该干的事情之后才松了松邵禾丰身上的绳子。
“呃…呼唔”总算得以找回自己双臂知觉的邵禾丰垂首低叹,双手冰凉发麻之后隐隐有些胀痛,僵硬的背脊也跟着放松下来。刘宇仔仔细细的把结打回了原样,缓慢的按着邵禾丰的两只手捏揉起来。“嘶”被这么一捏着实还有些不太好受,邵禾丰抖了一下可还是没挣开。
“……这样血液循环快一点。”刘宇解释了一句,眼睛却垂着专注得看男人因为吃痛而时不时蜷起的手指。下的力道更重了一些,按在虎口那儿揉着。
邵禾丰皱着眉挣了一下,“可以了……”他低语,却不知道是不是刘宇没有听见,捏着他双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于是男人稍微提高了声音,“可以了!”
这像是忽然敲在心钟上的不轻不重的一锤,终于震醒了刘宇。他松开手,眼神不留痕迹的从男人蜷着手指被自己捏得皮肤发红的双手上擦过。“这样好点了吗?”似乎刚才不声不响的诡异全然是另一回事,刘宇绕到邵禾丰面前轻声问。
“……嗯。”活动了下热乎乎的双手,邵禾丰依然没有太在意刘宇的行为。可能不知轻重也算是年轻人的特点吧?自我安慰了一阵的总裁换了个不失风度的坐姿,“你先睡一会儿吧保存些体力,到时候如果外援不来我们也能做好自己逃跑的准备。”刚才那一撞有点狠了,先前麻木的时候还只是感觉到一阵阵酸疼,现在已经有些发胀了。
足够令他保持清醒的疼痛。
不自觉的皱眉抿唇,隐忍吃痛的表情。刘宇伸手捋过男人额前散乱的一缕缕发,手掌与对方的脸颊紧贴。那双黑亮的眼睛转而看向他,“……是不是、真的很痛?”
以为刘宇是内疚也不知道还是同情的情绪作祟,邵禾丰也当然知道适当示弱的道理。他略微侧首,蹭了蹭刘宇柔软的手心,“刚刚不是说了么,你亲过之后就不会痛了…”话刚说到一半,似乎已经化成亲吻狂魔的刘宇就送了上来。
可是这个时候抓着他刚才撞杆儿的手臂干什么啊…邵禾丰硬着头皮强忍着疼没推开这送上门的嫩豆腐,闭着眼想让自己尽量专注在刘宇越发热烈的深吻上。唔,我教的还真不错…越来越会接吻了。可刘宇却依然半睁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偶尔流露出的忍痛的表情。
抓着男人手臂的手指更是收紧施力,刘宇的心跳在加快,他轻吮着男人的下唇,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眼神更是越发清亮灼人。他唇角的浅笑稍纵即逝,甚至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还痛吗?”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可到底男人还是纵容的很,他笑答:“似乎还真是不太痛了……”刘宇可知道邵禾丰在撒谎,可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满足的很,于是也跟着弯起眉梢眼角笑。
可他娘的痛死了!邵禾丰一脸深情地看着巧笑嫣然的大学生,心里更是觉得撩汉不易,心疼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十一章
再等重见天日的时候已经是船停岸边了,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下了船。唯有邵禾丰和刘宇两个人是被反绑押着的,这岛四周高耸的礁石林立,甚至连太阳光都有些照不进来。『去把杰……』走在前面的领头男人回头看了眼邵禾丰,紧跟着就改了称呼:『去把老大喊过来,跟他说有两个上等货到了。』
而后,稍微想了一阵才吩咐:『把他们俩关到地窖里头去。』这邋遢的海盗视线从刘宇的嘴唇上瞥过,嘲道:『记得给他们绑得牢实点,可别弄脏了咱们的地窖。』刘宇是个脸皮薄的,可他并听不懂这群人所用的语言以至于并没有什么反应,而邵禾丰听得懂,却只是对海盗说的讽言讽语只是挑了下眉毛,神情泰然得像只是听了个笑话。
没得到什么反应的海盗骂了句脏话,悻悻的扭头指使着船员继续搬运这次出海后的收获。邵禾丰和刘宇被带到了比起之前船舱里头充满潮霉味儿的储藏室更让人难以忍受的地窖,那里满是发酵的浓重酒味,混杂着一股空气闭塞并不流通的馊味。他们俩被分开绑在地窖两边,邵禾丰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坐姿,等海盗一走就自动开启了调情模式:“嗳,你说我们这像不像是牛郎织女啊?就连绑都不能绑在一起。”
如果不是因为离得着实太远,刘宇发自真心的想踹油嘴滑舌的男人一脚。“……你确定我们俩就能没事儿吗?”如果到时候这群海盗拿到了钱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呢?刘宇之前被男人那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给感染了,直到现在身居海盗的老窝才算真是紧张起来。他开始想到自己未完成的学业和家里的父母,胡思乱想后自然难免有些紧张得小脸发白。
“就算我现在跟你说我们俩会平安无事到最后,你也不会相信啊?”邵禾丰说起话来都是蜜里调油的一腔深情,携带着安抚人的腔调。“你别穷紧张,人一紧张下来之后做事情都会变成毫无逻辑的冲动,到时候就真的要出事了。”男人语气顿了一顿,紧跟着就补了一句情话:“你现在就知道知道,如果出事儿了我一定会护着你就可以了。”
刘宇白得似玉的面皮一下子又燎起两朵红云来,半会儿咬牙切齿得嗔道:“你这人,一天不说点调戏话是不是会死啊?!”
男人还真是郑重其事的考虑了会儿,“嗯……会憋死。”
还没等刘宇开口,这会儿门口忽然传来憋不住的轻笑声,吓得两个绑票都是不禁一哆嗦双双看向地窖那扇破陋的门。走进来的是个衣着光鲜的女孩,典型的东方小可爱的长相,利落的短发衬着张未消婴儿肥的小脸平添了两份俏色。至少在这个邋遢的汉子窝里头能见到这么个小姑娘,邵禾丰依然十分不要脸的觉得眼睛被治愈了不少。“你们就是今天被山姆捉回来的上等货?”对方声音不软不嫩,说的一口地道的中文,听上去像是常年被海风吹灌后的低哑,如同螺中藏着的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