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沈钰不喜欢用一个女子来换一时的和平,但是只有如此做,两国才可心安。
吉日木图小心翼翼询问:“不知王爷满意否?”
先不说沈钰满不满意,一旁的几位副将先发表了意见。
王副将道:“割城五座?这一个月以来,我月国攻下的漠北城池可都不止五座,不知贵国协议上说的五座城池可是额外的五座?”
王副将最讨厌使臣这一类的人,当然他更加讨厌那些只会在朝堂上逼逼赖赖的文臣,嘴上说着指点江山,可真正打江山的还不是他们这些武将。
还割五座城池,真当他们这些武将是只会行军打仗的大老粗吗?
“这……”自然是包括的。
吉日木图还没说完,方煦仁就接着王副将的话往下说,“我来算算,我们这一个月以来攻下漠北边境七座城池,若是加上额外割让的便是有十二座,漠北这诚意还是不错的。”
吉日木图闻言作势擦着额头不存在的汗,十二座城池,这是要他漠北大出血啊!
别说他不答应,若是他答应了,恐怕还未等他回到皇城复命,朝廷命他告老还乡的诏书就要先下达了。
“几位将军,这十二座城池是不是有些多了?”吉日木图试着挽救一下自己的小命,话语间也越发恭敬。
方煦仁抬眸与王副将对视,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方副将道:“使臣大人,十二座城池确实是多,可这十二座里面,只有五座是漠北作为赔礼送给月国的,另外七座可都是我月国士卒用血汗攻占的,五座城池不算多。”
“这……”吉日木图冷汗涔涔,吾命休矣!
“还有这战马,漠北国怕不是打发要饭的?三十匹甲等,乙等战马五十匹,”王副将猛地单膝跪地,朝着沈钰双手抱拳,“王爷,这漠北如此没有诚意,如今漠北局势不稳,若不然我等现
在就点兵,直接带着众将士杀过去,再拿下五座城池自然是不在话下!”
方煦仁也是同样的动作,“王爷,攻下漠北,何愁没有用不完的战马,区区三十匹,尚且不够看。”
沈钰拧着眉,合上求和协议,递给眼前的王副将,“吉日木图大人,你也瞧见了,你的诚意连我手下两位副将都打动不了,如何让我去劝说我们的陛下停战。”
往日里不对付的两人,今日竟意外默契的唱双簧,这倒是让沈钰意外。
方煦仁起身将求和协议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吉日木图。
“起来吧,我们与漠北是邻国,自然是能和平的好,城内百姓众多,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让百姓流离失所。”看似是沈钰在教育王、方两位副将,可实际上是在敲打吉日木图要多考虑漠北的百姓,不要因为一时的舍不得,让更多的百姓成为流民。
沈钰道:“吉日木图大人,这降书便先由我们保管着,等漠北能给我月国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我们再交换停战文书。”
先头是方煦仁领着吉日木图进了营帐,自然也是由方煦仁将其送出去。
“大人,请吧,”方煦仁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礼仪上挑不出任何毛病。
第89章 杀兄弑父,有违常伦
一个月的时间,沈凌戈跟着许昭学了不少东西,听她讲了许多后世的故事。
有些事情听着荒诞,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但在许昭讲解后,一切又合理了起来。
在两国和谈的这一日,沈凌戈照常来找许昭,同她一道吃饭。
“昭昭姐,皇叔让人送来了急报,漠北国为这一次求和开出的条件并不让皇叔满意。”
“哦?”许昭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的蔬菜,“漠北国能给月国提供什么?”
许昭看向营帐外,天色有些暗,起风了,天气开始转凉,难熬的冬日就要来了,两国和谈必须要加快进程了。
沈凌戈撇撇嘴,“除去一些香料皮毛外,割城五座,每年上贡甲等战马三十匹,乙等战马五十匹。”
“而且,我听说漠北国割的五座城还是已经被我月国占领的五座城,”沈凌戈越说越气愤,“我月国如今占城七座,按漠北国的意思,岂不是还要还两座回去?简直可笑!”
许昭见着他义愤填膺,清澈的眸子染上几分怒火,不免有些失笑,“漠北国如今新帝登基,若是割城太多,让他如何在坐稳皇位?自然是希望能从中收回一些。”
“此子真是狡诈!听闻他杀父弑兄,有违常伦,理应人人得而诛之!”
沈凌戈的模样让许昭想起了民国时上街游行示威的学生,满腔热血。
许昭抬手就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古代男子不同于他们现代的男子剪着短发,沈凌戈一头乌发用一根普通簪子束起,摸起来并不扎手。
“历代都有这样的故事,皇家可从不讲手足之情,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子,杀掉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又算得了什么?”
“可……那漠北老皇帝可是这新帝的血脉相连的父亲,连父亲都杀,与那些没有思想的畜生有何异?”
瞧见沈凌戈只顾着慷慨激昂抒发对漠北皇室的不满,连碗中的菜都不知道吃,直接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你先把这饭吃了,如今天冷了,菜凉的快。听我给你讲。”
如此天真,难怪这沈凌戈被送到了沈钰这,想来这背后之人也是希望沈钰能多提点提点他吧。
许昭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听闻漠北国的老皇帝膝下有十一个皇子,最小的皇子如今尚在襁褓之中。”
沈凌戈点头,这件事他也知晓,皇叔同他讲过。
“老皇帝今年五十六,除了皇太子与三皇子颇受他的喜爱外,就剩下那尚在襁褓中的十一皇子,皇宫中自古就是弱肉强食,不得皇帝喜爱,若是再没有一个得宠的生母,想来日子定然是难熬的。”
“老皇帝年岁已高,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宫中多的是趋炎附势之人,对于一个从小没有母亲庇护,又不得父亲喜爱的皇子,恐怕这位七皇子在宫中的日子如履薄冰,并不好过。”
“都说父慈子孝,世人都要求子孝,可若父不慈,子如何孝,所以,为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几个本就对他没有亲缘的人,如何下不了手杀之?”
沈凌戈一噎,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对漠北皇室的事情知道并不多,停留在表面,如今听许昭一讲,瞬间觉得这七皇子杀父弑兄有了些许道理。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为了权利,有太多的人被迷住了双眼,人命不值一提。
“月国皇室只有你一个皇子,我虽不知这是为何,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的父皇将所有的父爱给了你,父慈子孝,你自然是接受不了七皇子杀兄弑父的行为。”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