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大风陡然刮过,吹落的桂花飘荡在他们的身上,香气扑鼻,孟今今拈起掉在肩头的桂花,抬头看着晃动的树枝,之前没注意过,原来宋云期院里有棵桂花树。
孟今今不禁回忆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被站在桂花树下的宋云期惊艳到的场面,即便宋云期做了这么多可恨的事情,但那美得令人窒息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在了她的记忆里,怪只怪这么张好看的脸生到了他宋云期身上。
而此刻的宋云期,静静地凝望她,不由跟着抬头,似也回忆起了些什么,眸光又回到了孟今今身上。
孟今今久久才收回视线,如果没有那些事情,她现在会和宋云期聊一聊过去。
她看向宋云期,四目相接,宋云期仍用着她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只不过有些出神。
孟今今猜宋云期大概也想起了从前的事,住在东侧巷的那段时间应该是他宋云期度过的最落魄的,最不想重来的。
于宋云期而言的确如此,可离开东侧巷后,每当回忆起那段日子,似乎并不全然是昏暗的。
她不再想这个,收回目光,腹诽了句,也不知道他是自虐还是怎么的,居然种了棵在东侧巷那小院里也有的桂花树,不怕半夜闻着这桂花香做噩梦?
孟今今正要开口离开,突然想到了和儿。和儿这家伙一直缠着她想他们带着她出去玩,但装恩爱着实是件累人的事情,对象是宋云期,又大大增加了她的抗拒,所以她一直找借口开脱,和儿估计也在宋云期那里碰了壁,还让她帮忙说服宋云期,之后每回来找她,第一件事就是问她这件事。
难得看宋云期顺眼一回,准备糊弄和儿到底的孟今今这会儿想起和儿难缠的样子,就有了提这事的欲望,说出来也顺口多了,“和儿想必找过你了,她想我们带她出去逛逛,你要是觉得可以,我们同寝那日去街上走走吧。她挺容易满足的,逛一逛,给她买点好玩的小东西应该就差不多了,不然她会一直缠下去。”
她等着宋云期的回答,但他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她说完后他怔愣了下,静默片刻,才回道:“可以。”
宋云期答应的干脆,她就不用再多费口舌,想到还轻松的解决了和儿的事情,对宋云期又和颜悦色了些,点了点头,“我走了。”她顿了顿,有点不情愿,“那个…谢谢了。”
孟今今待的时间有些久了,她脚步匆匆地往回赶,但随即想八成是赶不上了,都得扯个理由出来应付辛出,于是放慢了脚步。
她随手扯来路边上的一朵花转着玩,抬头望着那一轮弯月,回忆起住在东侧巷的时候,就不免会想到魏致。
她近来每天都能看到魏致,他把自己当她的朋友来处,只要她去了他对面的那间铺子,他一定会各种各样的借口过来,有时趁她不注意,一待就待好久。他一个俊挺的男人杵在她那几乎都是女客的铺子里,难免引人侧目,其中不乏带有调戏之色的眼神,她有次注意到了,转头瞧见了他黑下了脸,但却还是强撑着,然后含着丝低落、难过、委屈地看着她。
孟今今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只能逼自己去无视,提醒他没事该回去了,待在她这,万一有病人来了谁去看。她以为这样就能赶走魏致,没想到他竟然凑到了她身边,像条尾巴似的跟着,说医馆有其他大夫看着。
他再加上二皇子,一个比一个难缠,怎么甩都甩不掉。在今日之前最让她头疼的是二皇子,但现在,知道了二皇子的‘隐疾’,因着那点幸灾乐祸,对于不知何时,也许明天就会冒出来的二皇子,她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烦了。
至于魏致,孟今今眼神复杂起来,她不愿意多想他,潜意识也在忽略他正在做的这一切。此时心里想着只要魏致不要越过现在这条线,她便不会去做什么,一旦他越线了,她会把他推得远远的。
回到自己院里,辛出长腿交叠坐在院里,蜜色的胸膛坦露,长发如瀑垂下,“去哪儿了?”
孟今今触到他的眼神,仿佛被剥光看到内心一般,吞了吞口水。
他瞥了眼那朵被她蹂躏过的芙蓉,挑了挑眉:“给我摘花去了?”
孟今今大脑迟钝,应了声后,忙把花扔了,摇头如拨浪鼓,“不是不是!宋云期让我过去一趟。”
辛出立刻问她什么事,她半真半假的拿和儿的事情搪塞了过去。
她坐在他腿上,两只爪子不老实地抚弄他的腹肌,坚硬的触感令她情欲有些高涨,没摸多久,辛出就被她摸硬了,抱起她往桌上一放,吻着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一通乱揉。
“别,唔……啊,别在外头。”这里不是她的孟宅,虽然院里头已经没下人了,但谁知道有没有人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
辛出自然也清楚,把她两腿圈上自己的腰,托起她的臀大步地朝屋里走去,一脚踹开了门。
一夜春色。
二百二十八
到了约定好的这日,孟今今离开铺子,正要回去准备一下。
孟今今走到门口,看到打杂的柳姐拿着扫帚看着外头,孟今今不动声色地凑到柳姐身边,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她正顶着魏致的医馆。
孟今今悻悻收回目光,柳姐被她吓了一跳,叫了声拍着胸脯,“您可吓死我了!”
她咳了声,“谁让你看的这么入神。”
铺子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孟今今和魏致的关系,柳姐讪笑着小声道:“这不是看对面医馆的魏大夫今天没有过来,有些奇怪。”
孟今今总觉得他们可能是受了魏致什么恩惠,或者被魏致收买了,总会时不时的帮他说好话,在她面前提起他。
她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道:“哦,是吗。”
“是啊,昨天您没来,他和平时一样没过来。我回去的时候进去抓了副药,发现他也没在医馆。”柳姐担忧地往医馆的看了眼,“您说魏大夫是不是病了啊?两天都没出现了。”
孟今今一副没有被影响到的语气回道:“可能吧。”柳姐观察着她的神色,她见状无奈喊了声,“柳姐……”
柳姐嘿嘿笑了两声,摆摆手,“多嘴了多嘴了,我去忙了。”
孟今今上马车的时候,下意识多看了医馆几眼,没有从里头忙碌的人里找到魏致。
马车走动,孟今今心不在焉地透过窗缝往外看,在将要路过医馆时,突然听到马儿嘶鸣了声,紧随而来的是一人的惨叫和瓷器破碎声。
孟今今赶忙掀开了车帘,只见地上有个孩子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腿,身边散落着药蛊的碎片和一地的药汁。马夫和护卫南双跳下马车去查看他的伤势。
原来是魏致医馆里的药童赶着去给魏致送药,急着出门没有看路就撞了上来。
马夫扶着药童站起来,药童摇头说着没事,推开马夫没走两步又摔倒在地。
药童急得快要哭了,说是魏大夫染了风寒,他得快点把药送去。
马夫不由也跟着着急,“你喊别人送去吧,你连路都走不了送什么啊。”
药童怯怯的,“大家伙都在忙,我…这本就是我该干的事……所以我,我必须送去。”一看就知道他是怕被责骂。
孟今今一直没吭声在边上看着,心里怀疑着这是不是魏致故意设计的,不然未免也太巧了吧,可看药童可怜的小模样,也不像是假的。
她看着洒在地上的药汁,微微出神,原来是病了。
“你重新端份过来吧,我帮你送去。”
话一出口,孟今今愣了愣后,暗叹了口气。药童不停地道谢,被马夫搀扶着进去拿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