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没了我的事儿我就跑楼上找傅一青。他正趴在床上画画,画的惟妙惟肖,是我和他,没穿衣裳,在做爱。

他看我回来了,朝我伸手要抱,双腿夹着我的腰。我把他抵在门上,他手里还握着画笔、画纸,我耸动着腰身,他的胳膊都在抖,手更是握不住,颤巍巍地在我和他的人体上戳了几个点,后戳破画纸,扎在心脏长的洞越来越大,肉体的碰撞声盖不过他的呻吟,他故意喊的很大声,像要让楼下的人知道他,他的存在和我们的结合。

小疯子。

我依稀能听到楼下的说笑,他也能。他亮晶晶地眼睛看着我,扔了画纸和画笔,一只手摸我的脸颊,另一只手圈着我的脖子,拉着我和他接吻。精液顺着臀部滴落在画纸上,我将他翻过去,把他压在门上后入。他侧着脸,伸出一根湿润的手指在门上画画,抖动地轨迹依稀能看出还是我和他。他将食指伸进嘴里含,再用口水继续画,黑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我从后扣住他的手,压紧他的手掌,他的掌心便印在门上,画不出来了。

爱情总是充斥着盛开与衰败,我将他抱到床上,他累的睡了过去,我才捡起地上的画纸。

湿透了,也烂了,像一朵枯萎的玫瑰。

和李诗意赴约那天,傅一青穿了一件米白色的上衣,兜里有一盒未拆封的烟。

他垂着眸搓手,看起来非常人畜无害。

吃饭的地方定在市中心,这里非常热闹,人也很多,我提前订了包间,和傅一青看着菜单等她们。

“开心点。”我握住他的手,“只是一顿饭。”

他笑了一下。

我坚信,也单纯地希望,只要跨过这一步,他会慢慢接受其他人的存在。

五分钟、十分钟,都不见有人来。我给李诗意打过去电话,没人接。

怎么会这样。我不明白,她不像是会毁约的人。

傅一青翻着菜单,说:“我想吃这个。”

“好。”我站起来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思索还可能知道她联系方式的人。

“你把服务员喊进来,我要点菜。”傅一青看着我的背影说。

“好。”我喊了服务员进来,傅一青有条不紊地说着菜名,我坐回去,心里不安。

服务员记了几道菜,出去了,傅一青的座位正对着门,他托着下巴,视线望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不会来了。”他突然说,转头看我,笑了一下。

我缓慢地眨眼,耳边安静,轻轻喊他:“傅一青。”

他只是笑。

等菜上来,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我一直看着他,他吃饱了,身心舒畅,拆了烟盒,点了根烟,白雾上飘。

他哈哈大笑。

第七十六章

傅一青始终不愿意告诉我他对李诗意做了什么,只说她是安全的,只是无法赴约了而已。他玩味又专注地看着我,手心里把玩着我小时候的奥特曼玩具,说:“你信我还是不信我?”

这或许是一种服从性测试或者精神调教。我已经料想到当我刨根问底下去,他就会顺着这把刀怪我不信他,继而伤心欲绝,我的罪名就再加一等。倘若我不问。我了然,在他说出会让我看到真实的他后,他就不打算再装了。从不想让我记挂他人,到记挂也不敢问,他在加深对我的训诫,是对我试图征服他、自讨苦吃的惩罚。

我不得不软下语气:“她是无辜的。”

他洗了澡,将脚抬在我的腿上,一句话都没说。

从饭店回来的路上到现在,我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气,试图耐心温和地和他讲道理,但他一如这样,只是看着我,并不说话。我有些气恼,脸色也冷了下来。他反倒先我开口:“不许跟我闹脾气。”

我感到可笑:“你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就是不许。”他无理取闹,像个没要到糖的孩子,跨坐在我身上,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扇我一巴掌。我挑了下眉,他又抬手,被我握住手腕。

他顺势倒在我怀里:“小喻,你怎么那么坏,你明明知道如果你不表现出在乎她,我是不会针对她的。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看我吃醋、生气。”

我点头,调侃:“我要真有这个本事就好了。”

他温柔地亲亲我。我的戾气被他抚下去,说:“我不在乎她,你也不要针对她,今天晚上的事是我错了,和好好吗?”

他哼了一声,意思这还差不多。我却在他熟睡后非常清醒。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异想天开和愚蠢,傅一青对我而言是密不透风的墙,他在我面前将自己包裹的如同蝉蛹,让我找不到任何可趁之机,手里还有把无往不利的利器,就是我们的感情。

我主动找了郑源,秘密会见。

通过上次在酒吧的相遇,我知道他是想告诉我什么。他和傅一青之间达成的某种协议和约定,恐怕是要反水了。

他对我的到来并不惊讶,只说:“我们这种行为属于背叛,段学长。”

我懒得和他虚以委蛇,要他说清楚他和傅一青之间的联系。他问我能给他什么好处。我皱了下眉,他说:“傅学长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你得给我足够的筹码。”

“直接说你的目的。”我看着他,“如果我没有你所需要的,你不会大费周章演戏给我。”

他笑了一下:“这倒也是实话。”

但郑源很滑头,他说了许多无关痛痒的边缘小事,都不是我想听的,又总在关键时刻装傻,让我的耐心耗之殆尽。

傅一青在这个寒假很忙,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没问过,他也没说过。我不问不是不好奇,而是不想听谎言。我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但无论什么,我都愿意相信他不会太出格。

寒假匆匆过去,傅一青去学校那天是我送的,我们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地拥抱着。他回到了他的轨道,我也迎来了我的高一下学期。令我厌烦的是郑源这个阴魂不散的恶人依旧是我的同班同学,还人缘很好的模样。我避免和他接触,他也不自讨没趣。只有一次我在小树林刚和傅一青打完电话,一转身,他站在我身后,差点让我跟他干起来。

他发自内心地说了句:“我还挺羡慕你们的。”

我瞥了他一眼,他说:“你非要知道傅一青是什么样的人吗?”

他这个问题问的很怪,我不太理解,也不知道他出于哪种立场。他无所谓道:“我只是不太信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个人能完完全全接受另一个人。”

我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如果我的消息没错,他应该没什么感情烦恼,就只欺负一个李华,李华还毫无反抗的能力,他又是哪儿来的这受过情伤似的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