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麻烦。

迷奸、威胁,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向对方的丈夫宣战。

可是,这苦果的根源,细究起来在他头上。

养不教,父之过。

梁佐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的能力,更何况,他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万万不能因为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折在这里,所以,目前的棘手状况,只能由他想办法转圜。

可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吗?

自己公司名下一个即将竣工的房地产项目,被房管局以严重质量安全问题拒绝验收,其它十几个正在销售的项目也被波及,停止销售,接受调查。

最可怕的是,他事先竟然没有收到一点儿口风。

那些同行,全部缄默其口,想想就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

事态已经糟糕到这地步,他多年来苦心建下的基业,很有可能一日之间付诸东流。

可他的宝贝儿子,竟然还在作死!

相乐生迈进门里,先是和白凝对视,确保她安然无恙,紧接着,眼锋便转为锐利,如刀子一样狠狠刮过父子二人。

他彬彬有礼地对保安队长道谢:“林队,事情紧急,辛苦你亲自跑一趟,多谢。”

“您太客气了!”林队笑眯眯地摆摆手,“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相乐生点头,又低声交待:“林队,这个学生之前因为考试挂科的事情和白凝起了点纠纷,既然他家长也过来了,我们私底下协商解决,就不必惊动上面的领导了。”

事情闹得太大,对白凝影响不好。

林队心下了然,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宽厚地笑道:“你放心,我们就是常规巡视,没发现过什么异常。”

等保安们离开,相乐生走到白凝身边,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问:“还好吗?”

白凝点点头。

梁佐怒目以视:“把你的脏手拿开!不准碰她!你他妈谁啊?!”

相乐生轻蔑地扫视他一眼,更具保护姿态地将白凝拥进怀里,道:“我是她老公。”

梁佐愣了愣。

联想到那天那个青年男人,他恍然大悟,指着相乐生道:“卧槽!你居然设局骗我?!这么大岁数了……你……你要不要脸?卑鄙!无耻!下流!怎么,不敢跟我谈?怕比不过我?有种你等我腿长好了打一架!谁输了谁出局!”

相乐生轻嗤一声。

这小孩脑子简直有毛病,他手握权柄,完全可以将对方乃至其家族视为蝼蚁,进行降维打击,为什么要纡尊降贵,逞匹夫之勇?

更何况,他和白凝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一个凭下三滥手段欺负白凝的渣滓,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平等对话?

说白了,对方根本不在局里,哪里谈得上出局?

梁有德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堵住倒霉儿子的嘴。

他挡在梁佐面前,对这位久闻大名Q裙:1581068 97的市长秘书点头哈腰,姿态卑微:“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们大人没有管教好,他年纪轻轻的,不知天高地厚,做事鲁莽冲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我马上就把他送出国,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您二位面前碍眼……”

“爸!你吃错药了吧?为什么要求他!你让他来!看看谁能打赢!”梁佐难以置信地大吼,扶着轮椅就往前冲。

“你给我闭嘴!”梁有德忍无可忍地斥道。

他想到这么多年的心血,气得心头滴血,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混账!你知道你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梁佐当然是不懂的,他满心满眼都陷在偏执的情爱与被心上人背弃的伤痛欲绝里。

可白凝却敏锐地从梁有德的话音里嗅出了点儿什么。

她转头看向相乐生,目光中透出疑问。

相乐生轻拍她的背安抚,默认了她的猜测。

白凝多多少少有点儿窝心。

相乐生爱惜声名,甚少做出“以权谋私”的事,这次却为她破了例。

梁佐继续向相乐生喊话:“说话啊!怕了吧?哼,我就知道你这个老男人不敢应战!我告诉你!白凝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她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快乐!我爱白凝的程度,是你的十倍百倍千倍!我能为她断腿!你能吗?我能为她拼命,为她放弃一切,你能吗?”

“蠢货!”梁有德气急攻心,抬起手又抽了他一巴掌,招呼门外那两个畏畏缩缩的保镖进来,“把他扛走!直接送机场!快!”

“我不走!我不走!梁有德,你凭什么让我走?白凝!白凝!唔唔唔唔……”梁佐的嘴巴被堵住,双手胡乱挣扎着,被保镖们拖了出去。

梁有德的背越发佝偻,抛却颜面,声整文扣扣.二三零二零 六九四三零音衰颓无力:“教子无方,是我的过错,您想打想罚,都冲我来,我绝无怨言。可是,我只有这么一个血脉,他不成器,也没什么本事,我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全是为了他,求您……求您网开一面,给梁家一条活路吧……”

相乐生低下头,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上的银质袖扣,不紧不慢地道:“梁老板言重了,相某无法一手遮天,不过是公事公办,走个流程而已。”

公事公办的操作方式,有很多种。

流程走到什么程度才算结束,得看他的心情。

至于那小子有没有出国,打算像只见不得光的蛆虫一样躲在哪里,他一点儿也不关心。

对于娇生惯养又头脑空空的纨绔少爷来说,让他倾家荡产,跌进泥里,绝对比死还要难受。

相乐生十分享受这样漫长的、钝刀子割肉一样的报复。

等梁有德面如死灰地离开,他将白凝拥进怀里,温声道歉:“老婆,对不起,我来晚了,你吓到了吧?”

白凝回抱住他的腰,难得地发自内心说了句:“老公,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