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见苏扶楹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那一通话跟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加大了音量质问道。

苏扶楹接过桃红递过来的药碗,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瓷白的药碗正好遮住女孩嘴角的讥讽。

长孙?这孩子怕是生不下来。

“儿媳清楚,夫君与婉儿妹妹情投意合,我自然不会打扰。”苏扶楹淡淡地说道。

这话落到许从城的耳中,引得男人侧目。

不知为何,苏扶楹毫无波澜的脸让他莫名不爽。

男子微微蹙眉不解。

她不是很爱自己嘛?为什么他要娶楚婉儿了,她这么冷淡?

楚婉儿的轿子马上就要到许府门口,可许从城却丝毫不觉得欣喜,反而因为刚刚苏扶楹的一句话七上八下。

忽然,

许从城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扯过苏扶楹的胳膊朝花园中走去。

陈氏错愕地看着这变动,在后头喊着:“城儿,你去哪?婉儿的轿子马上就要到了啊!”

男人依旧不管不顾地朝前走,步伐迈得很大,苏扶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等到四下无人,苏扶楹挥着袖子拂开男人的手,抚上胸口小口喘息着。

“夫君这是何意?吉时就要到了,可耽误不得。”

许从城紧盯着女人的脸,妄图从上头找到一丝违心与不悦。

可惜没有。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口涌上,厉声质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得嘛?”

苏扶楹一怔,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眼眶猩红,盛在里头的泪珠倔强地不肯让其落下。

可一开口,颤抖的嗓音暴露了女子内心的波澜:

“夫君想要我说什么?我如今做得这些,夫君不满意嘛?”

许从城心神一震,慌乱地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心虚地不敢再与对方对视。

是啊,他能让她说什么?

婚是陛下赐的,是他先在外与楚婉儿有了龃龉,他又有什么资格质问她?

况且,也是他从前让她管好自己的心,不要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做得这些,不就是他想要的嘛?

苏扶楹脑海中听到系统播报的好感度,波动很大,她趁机添了一把火。

澄清的眼眸对上他的双眸,好似能够看穿男人此刻的内心。

女子柔声说道:“夫君不必担忧,日后只要夫君能够在外人跟前给我一些颜面,日子也能相敬如宾地过下去。

添衣减物,属于一个妻子该有的本分,我一样都不会少……如果夫君愿意的话。”

说完,苏扶楹将视线落在了男子的腰间,那处本该系挂香囊,可此刻配上了大喜日子才挂的玉佩,女子自嘲一笑。

许从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下意识地抬手挡住,好像这样就能掩饰住什么。

苏扶楹见他没有再说话,屈膝行礼就要告退。

转过身时,许从城鬼使神差地开口扯谎道:

“你那日送我的香囊被我放在书房了,我……挺喜欢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安慰,但就此时此刻,他不想看到苏扶楹那样落寞的眼神。

苏扶楹无声嘲讽一笑,轻声道:“夫君喜欢就好。”

说完,挺直背脊朝前厅走去,等越过走廊,脑海中系统播报声响起

许从城的好感度达到了90!

嘴角的讥讽更甚,眼底一片寒凉,方才的失落尽数退去。

“原来你对楚婉儿的爱也不过如此。”

-

许府娶亲,来的宾客少得可怜。

可此时晋阳侯朱安却带着贺礼登门。

一袭暗紫华服,一进宴席,那双眼睛便赤裸裸地落在苏扶楹的身上,从上而下地打量着,眼底流露着惊艳与贪婪。

那日落水,女子出水芙蓉的相貌便让他难以忘却。

他以为自己匆匆一瞥露出的欲望无人发现,没想到翌日就收到了从楚府送来的无名信件。

上头说,若是他愿意出席许府婚宴,必能叫他心想事成。

朱安是什么人?他稍微一想就明白是楚婉儿送得这封信。

她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苏扶楹,而自己想要占有这个女子,短暂的结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