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至少得用毒药或者命牌制约他,随时掌控他生死。”
“……不成。”
第43章 43 优柔
仙盟中豢养暗棋的不独叶澜山一人,有些宗门几乎是放在明面上地位高些的修士们都知悉宗门安插了钉子在魔修里,即便不清楚具体名姓,也有隐秘的联络方式可供紧急时使用。这些钉子的来路不同,部分是买来捡来从小集中培养的孤儿,部分是被正道活捉消息不曾外泄的魔修,然而相同的是,他们基本都会被喂下定期需解药的毒丸,抑或是命牌被存在宗门内,根本无从选择叛离。
留置命牌的大多是仙道七门自己养起来的,因为命牌不好做,需要被寄命者修炼一套特定的功法。这套功法还是帛朝时仙族赐下来给他们养死士用的,外辅以一些宗门内专为此培育的灵植才能练成。千百年来,魔修亦防着练过这功法的修士,正邪总是相消长,一会儿魔修有了可查探出是否练过这套功法的诀窍,过一会儿仙盟又研发出可防止探查的法门……
叶澜山不教向明月练这功法,缘由之一便是担心被其余魔修发现端倪,反落了桎梏。
另一重原因则是他亦担心被仙盟中其他人窥破。
向明月与那些能过明路的不同,他是叶澜山养着自己用的暗棋。叶澜山借他之手除去掌门位置前的绊脚石,此后也没少让看不顺眼的长老们死在独蜂的毒镖之下。
倘若有朝一日真有不测,向明月身上一旦被检查出毒丸或命牌等的痕迹,自然会有人联想到叶澜山头上,这对他在外营造的光风霁月形象大大不利。
于是他只能依靠并信赖那孩子对他的孺慕,每回关怀备至的背后究竟几分刻意几分真情,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当初虽不曾料到向明月会生出不该有的绮念,但确实是着意巩固强化着师徒间的纽带。
然而此番既有新的理由做借口,按理说他很该顺水推舟地答应下来。
指尖上出的血已结了痂,在沁凉的玉腰带上摩挲,叶澜山心中莫名地烦乱,他找不出理由,却朝齐浩清摇头:“不成。”
“你平素不是糊涂的人,”齐浩清手握成拳,在桌案上猛捶一记,颇恨其不争地斥道,“怎么偏在这上头心软?你那徒弟都干了多少缺德事……”
为何不愿?因何心软?
盖因刻意为之的次数多了,难免逐渐习惯。哪怕霜屏重逢后他与向明月间的关系十分复杂,彼此间也时有矛盾猜忌。连理笔,异藤,将他当玩具一般地哄弄……但每当叶澜山念及向明月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起的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孩子。
只是孩子么?他不禁反问自己,纵然过去一直把阿月当孩子看,经过这段时间的床笫交欢,怎么可能还当成是孩子呢?
向明月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着,“我不是谈一时新鲜,我一世都不会厌弃师尊。”如斯天真的傻话,此刻回想起来,却叫叶澜山思绪更加纷乱如麻。
他出身天璇外门弟子,自幼修炼勤恳,虽非有修道恒心,但一门心思想做掌握生杀予夺者。如今修真界并无上佳的双修妙法,道侣合籍大多是如人间夫妇,他便对情爱看得很轻。莫说自己没什么经验,连戏文话本他都看得少。
一贯冷静自持,叶澜山罕有如此理不清自己情绪的时候。但无论如何,他的的确确是不忍心,“阿月是我捡回来的,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我都要负责任。而我修为被废无力自保时,也是得了他的帮助,算是有恩。浩清,容我再考虑考虑吧。”
“我们也不是要杀他,设些限制而已,不比连理笔重吧!”
齐浩清越说越愤慨,“嘿,什么恩情,你抚育他长大的恩情呢?他都能罔顾人伦,做出那等丑事。远的不谈,就是在青冥河边,要不是你把我送你那匕首扎在狐妖的尾巴上,让我们得知具体方位,好及时赶到救援,你那魔修弟子恐怕早就命丧妖女之手!”
“阿月也是为保我,才不得不与杜映紫动起手来。”
叶澜山清楚他此刻所言会让齐浩清构筑出一个何等样的“溺爱弟子”的形象,但那总比告诉齐浩清,向明月多年来所作恶行有一半呃,至少七八成都是出于自己授意要来得好些。
况且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说服对方,这般感情用事的优柔寡断,本质上是不合逻辑道理的。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何谈说服齐浩清呢?
二人从密室出来,对视良久无言分道。而后齐浩清自去演练他那套尚未成型的枪法,叶澜山则回到他暂住的独栋院落。
开阳门所在的区域干旱少雨,带池塘的院子实在难觅,不利于水属性功法的修行。齐浩清向来不是细心之辈,叶澜山只问他讨了个便宜行事的令牌,往宗门后厨借了缸水来。
他在开阳数日,主要便是温习过去常使的法诀,重新将那些荒废的技巧连同弹指间恢复的真气一并补足回来。
第44章 44 习惯
“阿月,你想回菱乡吗?”
有了上次的经验,叶澜山这次拨转机关的动作轻车熟路,不过他没有把向明月身体平放下来,只是放低、离墙远了些,让他更容易环抱着,不用踮起脚尖就能站得稳当。由于修为复原,有了真气支撑,亦不用担心体力不支。而且此番齐浩清未有同来,他也不必顾及叫得会否太过……太过分。
天璇的山门在菱乡附近,仙盟中有时会以菱乡代称,就像开阳门会被直接称作“执戈”。
毕竟仙道七门对周边地区的管辖能力几近于父母官,事实上由于多的是入红尘甚至上庙堂的修士,州府衙门本就对这些“仙家”礼敬三分。除了天枢天枢门毗邻六华,六华究竟是帝京,竹朝桓文两代天子从后帛乱世中夺得帝位,纵然曾倚仗仙盟扶持,但仙盟中人终归还是需遵奉皇室。
幼时在天璇门的成长记忆对向明月而言无疑是很美好的。彼时师尊对他百般关照,亲自手把手教他习字,练功乏了给他饴糖吃,夜里做噩梦搂着他,温声细语地哄他,隔三差五还会带他去菱乡城里玩耍。
那曾是高悬夜空的月光,清冽却温柔地照在他身上。
然而或许那其实是纸糊的月亮灯。向明月想,他的师尊原就不是表面上展现出的君子风度,他又怎能企盼所有待他的温柔出自真心?
叶澜山将北辰麒所赠的腰带解下放在一旁,不使用时,那玉腰带外观上完全看不出能变化成一柄软剑。铰链处嵌着皎洁明珠,仙界派头甚大,用以确认方位的器物都送得这般贵重。齐浩清问他这剑要叫什么,他随口编了个“珠雪”。反正是藏起来的,不会向外人展示。
亵衣的襟口松开,向明月的视线从白皙的腰肢滑到小腹处,花缝里已湿了,淫液拖着银丝,有几滴黏腻地在大腿上淌着。他看到那绯色法阵边绘着的月牙印记,嘴角勾起抹笑意,“师尊怎么突然打算回菱乡了?”
嘴上说什么没恢复功体无法服众,跟齐浩清估计是说担心天璇内部仍有奸细叛徒,不能放心。其实如叶澜山这般的人,才不会愿意在没有修为的情况下,去看曾经属下的脸色做事。
这几日温习法诀,叶澜山自觉实力恢复了八九成,且北辰麒神通确实不凡,他过往的瓶颈不复存在,再过些时日甚至可能更进一步,心中愉快。又因连理笔的存在,只要一天找不到解法连北辰星君的公子都解不得,天底下难有解法。葵仙子即便是医药女神篁夫人的女侍,恐怕希望也不大。他与向明月便算是休戚与共生死同命的,又相信开阳门地牢的锁链能制得住对方,毋须防备,就将北辰麒的施为与言谈一一转述,仅略去珠雪软剑一节未提。
当矫言伪行成了常态,他总是习惯于瞒下些什么作筹码,即使筹码短时间内派不上用场。甚至是不必经过思考的,出于本能的习惯。
在徒弟面前自渎明明早习惯了,每回倒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他脸颊微红,食指捣开蜜穴,实际上早被欲火催熟,阴户里头湿得不需再做任何准备,连未经揉弄的花蒂也红殷殷地翘着。另一手则去摩挲弟子的性器,隐隐有些得意地看着那根阳具迅速地对自己升起欲望,火热地硬起来。
随后胳膊挂缠在向明月肩颈处,主动地晃着腰,极熟练地把阳具吃进去,“阿月,好阿月,”吞吐时发出甜腻的媚声,“师尊要你……”
第45章 45 意外
开阳夏季干热,罕见地下了回暴雨。地牢外风急雨骤,打在楼宇屋檐上哐啷作响,声音嘈嘈切切地传进来,应和着喘息与呻吟声。
风雨渐歇,叶澜山的手指往下挪,环抱着向明月的腰,倦懒地眯着一双狐狸眼,将身体重量全倚靠上去。他迷迷糊糊地唤,“阿月……”
虽然是因连理笔的缘故,才不得不这样频繁地来寻向明月交媾,但叶澜山难得盘桓着个念头:假如是旁人,自己恐怕不会在做这种事时,得到那般由身而心的欢愉。他在清霜楼里待过,对不肯服软的婊子,妓馆里不惜用烈性的春药。可哪怕身体在欲望催使下攀至高峰,清醒后亦是痛苦不堪。而不是这样……清醒着,挣扎的,却又是欢喜的。
他在这餍足后的平静里思索着,对阿月究竟是何种样的感情呢?若说有爱,是从什么时候?还是本身爱护久了,不排斥他,才会沉浸在这些情欲里呢?
忽地双足一麻,同时腰上也被熟悉的滑腻触感缠住,上臂被更坚硬的质感拉扯着。异藤趁他不备裹缠住他的躯体,还力道奇大地将他向上拖拽起来。
缠在脚踝处的触须状“藤条”分开他的两腿,试图令他呈大字型展开四肢。叶澜山刚经过潮吹,方才连脚趾都抽搐着蜷起,浑身酥软使不上劲。但情急之下,他思维反而无比清醒,默念法诀,暴雨后周遭正蔓延的水汽凝成锋刃,往藤蔓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