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游吝嘟囔着,却没有闭上眼睛。

或许真的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却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身上的疼痛都烟消云散。因此他还有闲情逸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用指腹擦了擦脸上的血。他很迟钝地开始思考,什么是死在这里的其他人,随后又想起了被和他一起被埋在巨石下的“恶魔”。

说实在的,这个死法算是便宜他了……

刚这样想着,游吝看见人工智能干脆利落地把一个脏兮兮身影拖到了他的面前。

目光定格在那人的脸上,游吝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蒋文彬居然还没死。

【??作者有话说】

结果一人一AI谁也没有安安静静地坐下来谈心,而是彻彻底底吵了一架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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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 ? 大厂升职记14

◎致被遗漏的牺牲者。◎

蒋文彬的情况当然也说不上好。这也就是说, 他的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到一边,身上多多少少有擦伤, 原本精英的模样已经荡然无存。由于从高处坠落, 骨折的伤势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但他又比游吝要好得多。他毕竟侥幸免于巨石的倾覆。

在他有限的人生中, 他一直坚信自己是幸运的, 身来就应当站在高处。命运始终眷顾着他, 作为政客, 他事业有成,人生辉煌无量。即使意外来的猝不及防,他依旧有机会在无限世界游刃有余地追求他所需要的东西。但事情总会有例外。

事情总有例外,对他来讲, 则有三次。

第一次是在刚刚进入无限游戏时, 他一时适应不了这个没有丝毫秩序可言的世界,完全失去了理智,违反了副本规则。

怪物的吐息像是蛇信子般缠在了他的脖颈。

而后,它的脑袋又像是西瓜一样炸开。血肉横飞, 糊在他的眼镜片上。他那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镜片倒映出那个浑身沾满鲜血的领导者。对方甚至还能露出游刃有余的安抚般的微笑, 脸颊上的小痣像是血点, 手中的匕首贯穿了怪物的脑髓,一遍又一遍。

……多么野蛮。

劫后余生, 蒋文彬的第一个想法当然是侥幸。但当他跟随着这个人类的脚步走入伊甸园时,却又立刻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愤恨。

这个人竟然放着这样庞大的势力而不为所动, 他占着领导者的位置, 却丝毫不懂得如何开采这样一个无尽的金矿。领袖应当坐在办公桌后发号施令, 而非站在血泊之中。伊甸园的所有者太愚蠢, 太固执,太狂妄,根本意识不到其中蕴含的价值。

他只需要略微运用上现实世界的知识一点对阶级分化的了解,一些可有可无的智慧,就能将整座基地置于掌中。

当然,他基本上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伊甸园里不允许提起这个名字。他的党羽都被一场烈火烧成了黑炭。要说这是他的党羽,也未免太过头了,毕竟这些人在临死前也懂得趋利避害,他们的刀刃也能转向这个可笑的领导者。为了杀鸡儆猴,他还是把这些人也一并摘除。

又一个例外出现了。

那就是游吝居然没有死。严防死守的火场,被烧熔的金属匣子,从这种环境活下来,或许不能称之为人类,只能称作怪物。可游吝当然挽回不了任何事,他已经被丧家之犬般驱除了出去,成为害死所有人的罪魁祸首,所有人就像对待病菌一样对他避之不及。

他毫不意外地选择了复仇。

这是所有庸俗的、没有眼界的人都会选择的一条路,蒋文彬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他仍旧在因为那些人,那些最终背叛他的人向伊甸园宣战。几近死亡的经历一点也没有让他变得明智。

孙婴却几乎被吓破了胆,他哆哆嗦嗦地跟在他的身边,战战兢兢地祈求他的庇佑。蒋文彬随口安慰几声,毕竟必要的时刻,这个人还有作为替死鬼的价值。

事实证明,命运女神又一次眷顾了他。叛徒的死不仅为蒋文彬换来了防御的时间,还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向了他的对立面。

甚至包括他那个银色长发的朋友伙伴?

一切都顺利地进行着,他除掉这枚眼中钉的计划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在副本之中,玩家复仇的怒火被成功地鼓动了。他利用了那位有着冰蓝色瞳孔的“朋友”,因为他看出卡戎如一枚石柱,不可能轻易动摇。

每当被那双眼睛注视时,他都会不自觉地感到有一点发怵,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错觉。

紧接着,是第三次例外。

蒋文彬没有想到游吝出手会如此之快,他过于轻信了人类在穷途末路时的表现。

当脚下的石质地面崩裂开一条缝隙,炽热的光焰在他的周身燃烧,阻止了他伸手拉向任何一个可牺牲的人。失重的感觉夹杂着战栗,重重地擦过了他的脊髓,令他无法呼吸。

在他破碎的镜片中,人类漆黑的瞳孔在他眼前燃烧,他的微笑中没有胜利的意味,只闪烁着疯狂的火花,就像是死神的邀约。

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会在这里去死?

坠落之时,蒋文彬不可置信地想。像他这样的人,理应拥有更高的价值,拥有光明的未来,拥有统治一切的权力,怎么可以死在这样一个肮脏的、黑暗的洞窟?

他不能死。

死,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最恐怖的词汇。

这个世界并不是这么运行的,他感到自己蒙受了巨大的羞辱,强烈的不甘席卷了他,他的价值不仅如此,正如他认为他的灵魂理应比别人来的更重一些,要用许多的黄金来赎买。

幸好,有如之前的每一次例外,幸运女神永不例外地拥抱了他。

副本赋予他的恶魔天赋发挥了作用,他硬生生地鼓动起自己的翅膀,让自己偏离了巨石砸落的范围。

然后,在他再无力气动弹,就快要走向绝望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内。

那一刻的感觉近乎于狂喜。

人工智能行色匆匆,显然不是为他而来。但蒋文彬还是佩戴上了谈论利益时彬彬有礼的面具,一针见血地叫住了他,虚弱地向他展现自己身上的血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