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于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伊西多的手情不自禁攥紧了衣摆。
他都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不,关键是阿斯塔也跟着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但是当时的自己已经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他只知道不断凑近它,落下繁复濡湿的亲吻,模糊不清地索求着,不顾自己身上有伤的地方确实隐约传来疼痛。
若有若无的痒意才让人发狂。
阿斯塔像是无奈地叹着气,它最终还是呼唤出触手,把人类严严实实地按在了原地。
手脚被束缚后,身体的狼狈更加清晰地呈现出来,不过这样至少不会让他的伤势更糟糕。
虽然触手用的力很轻柔,但人类的挣扎依旧让皮肤上的痕迹更多了。
伊西多当时被烧坏的脑袋完全接受不了怪物有放着这样的他不管的迹象,惶恐地盯着它,又觉得在衣冠仍旧整齐的怪物面前,自己的行动简直像是对星星的玷污。
“别动,”
阿斯塔一边说一边凑近吻掉他的眼泪,低低的声音伴随着指尖碰到他身上的触感,“没有不管你,只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只能先这样。”
星星掉了下来,和他浸泡在同一片海水中。
接下来的记忆就大段大段地空白起来,只记得自己的全身都随着游走的手指而战栗,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迫舒展着,在得到最终纾解的同时也被腕足松开,再一次落进了阿斯塔的怀抱。
伊西多的眼睛被怪物长到比例不恰当的手指盖住。
“睡吧。”它说。
疲惫顺着这句话席卷而来,只觉得身体甚至连指尖也抬不起来,就这样陷入了梦境之中。
阿斯塔好整以暇地看着人类的表情,他从刚刚醒来模模糊糊的依赖,再到一点点漫上耳朵尖的绯红和窘迫。
伊西多似乎想要避开它的视线,却没能真正下定决心。他张了张嘴,犹豫了半天,这才终于发问:
“阿斯塔,是谁告诉你人类有发.情期的?”
“没有吗?”怪物惊讶地问。
它只是按照自己的常识推断,比如鸥鸟,比如鱼群,比如冰川上的海豹和北极熊。把伊西多按住一点点摸索,也完全是出于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但他当时看上去像是足够满足,也没有提出异议。
当然没有。
人类非常想这么说,但这样就没法解释昨天的自己了,总不能实话实说,是因为你的亲亲抱抱才让我那副样子,那或许太狼狈了一点。
他盯着阿斯塔看,怪物深色的眼眸含着一点笑意,就这样把他倒映进去。
它似乎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也并不对昨晚发生的事情感到很在意。
于是伊西多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阿斯塔,你确定你要单独出去吗?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我的伤也差不多好全了……”
“不行。”
阿斯塔非常坚定,“在没有彻底治愈前不许出去,我会让黑书看着你的。”
现在这个房间的大门也就只有怪物用尽全力能够打开,研究所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它的力量,那是因为它并不认为自己有突破收容的必要。
但是现在,没有必要再小心翼翼。
“我这次离开会直接使用本体,”
阿斯塔低头看向伊西多,“相应的,留在这里的躯壳就会比较虚弱,你负责看好它们就好。如果觉得无聊,我也可以让触手陪你玩。”
它说的非常坦荡,人类任何旖旎的念头都被掐灭在了萌芽里。
伊西多想,它说的不会是像海豹抛接球之类的游戏吧。
“那倒不用,”
他停顿了一下,"嗯……你这次出去,除了去拿我藏起来的资料,还要和气运之子见面,顺便打听情报,和已知参与暴动计划的怪物交流。顺便一提,我曾经有个学生,也就是参与黎明计划的那个黑衣服"
阿斯塔知道,它见过他。
在那时候看见约翰让它也感到意外,不过,约翰却并没有看到它的人形。
“你身上的伤,”
阿斯塔说,“就是他开枪射中的。需要我出去报复他吗?”
怪物就这样一本正经地说出了报复的话语,伊西多愣了愣,一方面是因为阿斯塔当时在茧里,居然仍旧能分辨出外部的基本情况,另一方面是即使温柔的怪物,也会因为他受到伤害而冷冰冰地说出“报复”的话语。
星星的光辉明亮地洒落,但并不是不辨黑白地照耀在所有人身上。
他同样杀过很多人,曾经认为这样肮脏的自己绝对不能得到温柔的垂怜,然而怪物却从来没有提起这件事,仿佛完全把信任加诸在他的身上。
这份信任,让伊西多垂下眼眸,他也如此想要保护它的光辉,所以和黑书选择了最危险的计划。
要是在怪物暴动的那一天不管不顾,就能最简单直接地带着阿斯塔离开。
但那是不行的,研究所的大部分人类何其无辜,外面的世界也是怪物所爱的世界。所以伊西多必须承担将一切扳回正轨的使命,仅仅是为了它也好。
阿斯塔笑了笑,看懂了他的表情,决定不对约翰做什么。
它伸手在走神的人类眼前晃了晃。
伊西多懵了一下,“抱歉,我刚才没有听清”
“没事,我知道分寸,”
怪物说,“你有没有想要的点心?现在轮到我出发去西点店了,怎么样,喜欢奶油牛角面包吗,我也可以带一点回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