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位个子高高,长得也俊的解放军同志是不是?我就说嘛!你俩多合适,天造地设!哈哈,你有对象了,我就不替你操心了!”刘全德真挺高兴的,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就愿意看见成双成对的。
这两天除了王大姐,财务的一位大姐,后勤的阿姨,不知道怎么的,都过来找曲灵,要给介绍对象。
这些热心肠的年长女性们,你要是顺了他们的心意还好,要是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就会背后说她挑剔,要上天。曲灵倒不是怕他们背后嚼舌根,但总这样,也挺烦人的。
考虑了下,还是把有对象的事情放出去,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刘叔这人,跟王大姐等人关系特别好,经常互通消息,跟他说了,单位里很多好信儿的同志也就知道了。
且说回了家的刘琳。越想今天的事情越觉得憋屈,单位也不去了,早早就躺到床上,饭也不吃,谁也不理,把门一锁,就在屋子里头生闷气。
这段时间,唐建江一直没回来过,照顾他的勤务兵也跟他走了,家里头只剩下一个保姆。保姆见这情况不对,就打了电话给唐卫革。
唐卫革一听这情况,赶紧跟单位请假,跑了回来。
等唐卫国下班回家,就见家里头冷冷清清的,织了半截的毛衣孤零零地扔在沙发上。问了保姆才知道家里的情况,急忙上楼,敲开了刘琳的卧室。
卧室里,刘琳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唐卫革坐在床边上陪着她。
唐卫革扫了唐卫国一眼,说:“怎么才回来?”
唐卫国瞧了瞧刘琳的神色,瞧见她合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地滑动着,就知道她没睡着,说:“妈没事吧?”
唐卫革:“妈今天受大委屈了!”
唐卫国提前接到曲灵的电话,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假装不知,问:“出什么事儿了,妈怎么了?”
唐卫革就把从刘琳那里听到的说了一遍,她是转述的,不免又添加了不少个人情绪。
唐卫国听得直皱眉头,曲灵的言辞或许确实不好听,但这样说自己的妹妹,也太不合适了。
一名眼看就要三十岁,受过教育,在良好家庭出生、长大,又嫁到另外一个良好家庭的女同志,怎么就变得这样面目可憎呢?
他不想再听了,打断唐卫革的话,说了声:“我先去换件衣服,妈你好好休息,阿姨把晚饭做好了,你记得去吃。”就离开了。
唐卫革完全没想到唐卫国就这么走了,她指着门口,对睁开了眼睛的刘琳说:“他,就这么走了!妈,你老说老三老跟曲灵那丫头在一块,都被她带坏了,我还不相信,今天算是信了。”
刘琳躺了一天,又跟大女儿说了半天的话,两人同仇敌忾的,倒是发泄了许多的怒气,这会儿好多了。
她悠悠地说:“我被曲灵骂成这样,他都不说替我说句公道话,这儿子啊,真是白养了!”
唐卫革:“妈,咱们不能这样由着曲灵嚣张,得想想办法,给她些教训!”
唐卫革自来就跟她妈一条心,本来还想着要和曲灵搞好关系的,可她妈都亲自上门了,她不光不给面子,还要恶语相向,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就应该受到教训!
她自己只是歌舞团的一名后勤人员,有权利不给讨厌的演员发放合适的舞鞋、衣服,但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她婆家倒是有权利,但那些权利也不会给她用。所以,这事儿还要靠她妈。
刘琳爬起来,找了枕头在后腰处垫着,嘴角的细纹愈加明显,说:“等我今天休息下,明天就打电话找人。是我找了人让曲家老二去的部队,那我就再找人给他弄回去!”
唐卫革欲言又止,想说,把一名提了干的军官弄退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尤其是现在局势紧张的时候,一个弄不好,她妈可能得吃瓜落。
不过看着刘琳有些兴奋的表情,这话她又说不出了,只是附和着说:“一定得让他们长长教训!”
娘两个的密谋,唐卫国不知道,他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搬出去宿舍住,以前他从未产生过类似想法。在这个家里住着,吃现成的,穿现成的,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除了母亲总是唠叨他不求上进,父亲一回来就要教训他外,还挺轻松自在的。
可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
做错事,亏待了亲生女儿却一丁点的内疚之心都没有,对这个亲生女儿,连普通的亲戚往来都不想做。母亲的性格越来越执拗,钻牛角尖,动辄就发脾气,装病,父亲于国家来说,是个有功之人,对他们这些子女不说是手把手的教导,但都好好给养大了,却能做出把亲生女儿硬塞给别人以偿还恩情的事儿,说起来都觉可笑。
至今,他都不知道这位父亲心里头是怎么想的,但是上次曲灵来家里拜访,他却大老爷一般端坐,一副漠然的表情,从这就可以看出,他跟母亲的态度没有区别。他们明明有能力去帮帮曲灵的,却漠然无视。
而母亲在被多次拒绝的情况下,还非要买曲灵的房子。对于今天的事情,也许做儿子的说这话不对,但没有哪两个字更加确切了,活该!
如果曲灵不是这样的性格,换成另外一个脾气软和,还渴望亲生父母亲情的,岂不是真就被她欺负拿捏了?
只要想想,唐卫国都觉窒息气闷。
不多一会儿,保姆过来敲门,说是人齐了,叫他过去吃饭。
唐卫国磨蹭了一会儿,才去了餐厅。
饭桌上,刘琳气色好了许多,唐卫革在一旁,大概是在说他们团里一位从川省招过来的姑娘,说她土气,像是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普通话都不会说,老是说啥子啥子的,跟个傻子似的。
团里另外两名城里姑娘特别看不上她,就往她裤子里头粘胶水,那练功服就粘在了身上,洇湿了一片,跟尿裤子似的。
唐卫革说这些的时候,说得眉飞色舞,好似看了场幽默的滑稽戏似的,还说:“那土老帽居然没哭!就是得让她知道知道,这是首都,是歌舞团,不是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
刘琳点点头,说:“是啊,有些人就是太自不量力了,吃吃苦头也好。”
唐卫国嘴巴里头的食物没了味道,味如嚼蜡,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大姐,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了,她招你惹你了,你这么讨厌她?你们是歌舞团的职工,她也是,凭什么你们能来,她就不能来?你们这样欺负人,良心能安吗?”
唐卫革眉毛微挑,冷笑了一声,说:“老三,你行啊,现在都知道教训我了!”
唐卫国耐心地说:“我不是教训你,我是觉得你们做的事情不对,做人不应该这样。”
唐卫革转向刘琳,说:“妈,你看见了吧,老三可不是原来的老三了,长能耐了。”
唐卫国:“你说我不是原来的我了,我还觉得你们不是原来的你们了呢!”
眼看着刘琳皱起了眉毛,唐卫国实在怕她又身体不适,索性站起来,说了声,“我吃饱了,你们慢吃,就离开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穿上大衣,带上帽子、围巾出门。
家里的空气稀薄,他呼吸不了了。
第110章 潘副局非常低调地离婚了。张秘书在出差的第二天就回来……
潘副局非常低调地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