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来催我们回去的罢,这次是什么借口?”

元绣不免好笑,嗔道:“胡闹,有你这么说父母的?”

她看这孩子是被某人越惯越骄纵了,提起俞怀季来便是一副老大不客气的口吻,偏偏俞怀季还由着他。

“我又没说错,自打妈妈你走了后,他两天一封电报三天一封信地,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彤彤说,只有小孩子才这么粘人呢,我都没他这么粘你!”

“咳!”元绣只得重重清了清嗓子,打断儿子的愤愤不平。

“这次不一样,若真打仗就麻烦了,你难道不害怕?”

“我才不怕。”阿虎把脑袋一扭。

白天那两个叔叔不都说了,打仗也只是在城外打,枪炮响两声就完了。况且还没打起来呢,依他看,某人就是危言耸听,想骗妈妈赶紧回去。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扯着元绣的袖子开始撒娇:

“妈妈,我们再玩两天好不好~大后天,不,后天就走~”

这样他又可以再拖延几天,让某人吃瘪,哼!看他急不急!

元绣无奈,又下楼去打探一番,因听说唐文虎的军队还远在数百里之遥,这才放心,便打电话去车站,订了两张后日去金陵的票。

谁知这天晚上就出了变故,她原本睡得迷迷糊糊,听到门外人声嘈杂,起先还以为是旅馆来了一大波客人,到最后实在吵不过,穿衣起身,走到门外,却见许多人都在嗡嗡地说着:

“城门封了。”

“火车也出不去了。”

“怎么回事?”

“说是只许进,不许出,从现在起,一个人也不准放出去!”

溜了

看连载请加入-资源裙:11=65=24=28=5///烽火金兰(民国)€三月围城

€三月围城

到了次日,更多的消息纷至沓来。

果然从昨晚深夜起,除了军队特批的,再没有一辆车一个人能离开锦州,途经锦州的火车要么还没抵达就被拦截,要么停在车站上。

城外架设起了壕沟、堡垒……城门上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一车又一车的军用卡车呼啸而过,老百姓们都站在路边指指点点:

“真是要打仗了罢。”

“这样大的阵仗,我在锦州城待了好几年,还是头回见。”

“哎哟,我就是在这地儿土生土长的,上一回这样,还是全城被围的时候,董都督就是那会子殉的,最后打得一颗枪子都不剩了!”

众人议论归议论,却都有一个疑惑,不过是军阀火并而已,至于闹出这样大的阵仗吗?

众所周知,失势的军阀只要没倒霉死在战场上,最终都能落个不错的下场。就算当寓公,也是小酒喝着,小曲儿听着,搂着搜刮来的钱财照旧养姨太太。

因此当初穆靖川直接处决他父亲那几个老部将,方才引起了那样大的舆论。

到底都是自家人,何至于下手这样狠?除非,这已经不仅仅是内斗了。

一大早元绣就去电报局给俞怀季拍了电报,等回到旅馆时,便隐隐听见传闻,说是唐文虎和日本人勾结了。

锦州四围的各处关隘被唐军围得似铁桶般,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似乎要以此逼迫锦州投降,短短半日,昨天还满不在乎的路人脸上或是茫然,或是惶惑,或是麻木……

……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离开。她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城市被烧成一片火海。闭上眼睛,耳边便是隆隆的枪炮声,震天撼地。

阿虎正在房间里不停转着圈子,见她来了,忙叫了一声:

“妈妈……”

元绣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东西都收拾好了罢,我们快走。”

她通过朋友辗转联系到了一个管运粮的小科长,下午有一批运粮车出城,可以把他们母子夹带其中。

谁知到了地头上,对方却搓着手,满脸为难地告诉他们,这批车已经被军队接管了,如今他也插不上手,只能请元绣另想他法。

元绣无奈,道了谢后,拉着阿虎走出来。想了想,又叫车夫到英国领事馆去。

北上之前,俞怀季曾给过她一封信。说是若遇到十分紧急的情况,可以把这封信交给当地的工商总会或英国领事馆,看在俞家面子上,他们定会帮衬。PP群~11`65`24!28!5

除了军队,如今这锦州城里能自由出入的,恐怕只剩下了外交官。

车子拉得飞快,一路上她都沉默不语,远远地,还只看见领事馆的围墙时,便见一大群人围在外面,面孔有华有洋,穿着打扮皆是不俗,有人狠啐了一口,大骂道:

“他妈的!昨儿半夜这帮洋人就偷偷跑光了,连个看大门的都没剩!”

元绣的心霎时沉了下去,阿虎捏着她的手,只觉手心冰冷,想说什么,却又张不开口。

整整一下午,她跑遍了能去的地方。工商总会、车站、电报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许多店铺都关上了门,有人提着厚重的包袱步履匆匆,有人神色茫然地在路边游荡。

溜了

看连载请加入-资源裙:11=65=24=28=5///烽火金兰(民国)€北上救妻

€北上救妻

“……锦州完咯,完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