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骨子里桀骜不驯,缦卿也不知能不能操控他,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忽听窗外传来飒飒的声音,缦卿抬头一看,原来天上正落下一点微雪。今年的天气尤为严寒,这已是入冬以来第二场雪了。

雪啊……她怔怔地坐着,思绪飘回到很久之前。

那是爸爸和妈妈都还在世的时候,小妹妹才学会走路,他们一家子在院中堆着雪人、打着雪仗,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此时此刻,金陵城中亦是满目冬景。

南方的雪比北方要来得晚,但街边的行道树已尽数凋零了,有报童匆匆跑过去,嘴里直嚷着:

“号外!号外!淮军今晨夺回宁安,穆靖川通电陈祖生,命其立刻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一辆人力车在一栋带着花园的洋楼外停下,大门边的门牌上,写着一个“沈”字。

叶耀安下了车,扔给车夫一把铜子,走到门口笃笃地敲着,片刻后便有个门房一边答应着“来了来了!”,一边将门拉开。

那门房一见是他,脸上便露出笑容:

“叶先生来了,快请进,外头冷。”

悄咪咪说一句,本文最大的疯批不是俞狗不是穆七也不是病萝,是谁呢【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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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耀安冲他点了点头,一面与他寒暄着,一面便往里走。穿过不大的花园,只见园子东北角里新植了几株腊梅,此时正绽出小小的花骨朵,娇黄玲珑,十分可爱。

他心里不免感慨,原以为嫂子离开叶家后,日子会过得艰难,谁知人家现在的生活可比在叶家舒心百倍,终究是自家误了她。

原来那日元绣与叶家闹翻后,没过几天,叶耀安打听到她现在的住所,便来登门道歉,请元绣和阿虎再搬回去。

元绣道:“我听说老太太已经拿了那张支票,在律师送过去的协议上签字了。二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阿虎和叶家已脱离关系,若是再搬回去,恐怕老太太不愿。”

叶耀安听她如此说,心里不免一阵羞惭,脸上也是热辣辣的。

他虽离家多年,也深知母亲的贪吝。

那天元绣母子离开后,从外头散步回来的叶宏成得知此事,立刻将丘氏臭骂了一顿,还命令众人立刻把元绣接回来。

但丘氏死也不愿意,若是接回那对母子,岂不是二十万就打水漂了?为了二十万,别说是一个孙子,就是十个孙子她也舍得!

再加上袁鹏举得知此事后,亦是贪心发作,他又撺掇了叶玉芬给丘氏不停灌迷汤,叶宏成虽是一家之主,但独木难支,气得躺了大半个月,仍旧不得不接受独孙离开叶家的事实。

好在阿虎虽是搬出去了,元绣对他和叶耀安还是留了颜面的。老爷子之前也来看过阿虎几次,元绣并未拒绝他们上门,只是不再与其他人联络。

谁知好景不长,先是叶耀安的生意出了问题,虽不至于将他弄到破产的地步,仍是左支右绌。

没过几天,袁鹏举又在赌场得罪了人,被痛打一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

而叶家赶走儿媳的坏名声传扬了出去,房东坚决不肯再把房子赁给他们,哪怕叶耀安多给钱都不行。他们一家人不得不连夜搬出,又因为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寄住在越兴会馆中。

那会馆中寄居的都是同乡,一传十十传百地,丘氏的名声越发坏了。叶家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叶宏成恨得要跟丘氏离婚,丘氏只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如今虽然又搬进新居中,家中却是鸡犬不宁。

饶是叶耀安向来孝顺,眼下也不想面对家里的糟心事,终日在外流连。

丘氏满心以为只要将元绣赶走了,家里没了扫把星,就会飞黄腾达,哪知道突然开始走背字了呢?

忽听到一声清脆的:“二叔!”

叶耀安掀开帘子,只见阿虎正趴在方桌上,面前摊开的都是纸笔书籍。方看到他长衫下摆一角,阿虎便认出是他,元绣也笑盈盈地站起来,道:

“二弟要过来,怎么不打电话说一声,我也好让厨子出去买菜。”

霎时间,叶耀安只觉眼前一亮。

因是在家中,她只穿一件灰色细格子旗衫,长发并未梳髻,而是披拂下来,用发带松松绾住。

虽是素面朝天、荆钗布裙,但那顾盼生姿的模样让她一点也不像个六岁孩子的母亲,却看得他心头一跳,脸上也热起来。

叶耀安忙咳嗽了一声,搭讪着道:

“嫂子在教阿虎写字呢。”

元绣道:“开了春他就要上小学了,趁我今天在家,教他先念一念一年级的课本。”

叶耀安道:“那我来得可不巧,原想带阿虎去游艺园逛逛的。”

阿虎一听,小脸上不免露出跃跃欲试的模样,元绣看得好笑,正要答应,叶耀安又道:

“嫂子要是有空,不如也出去走一走,初冬赏腊梅,也是很有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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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既如此说,元绣也不好拒绝。当下回房,和阿虎换了衣裳,又穿上大衣,三人出门,雇了两辆人力车,便往游艺园去。

这一天却是玩到了黄昏,元绣又留叶耀安吃过晚饭,直到天色已黑,他方才告辞离去。

其后没过几天,他便又上门拜访,请他们母子去看新近上演的文明戏。这一来二去地,阿虎渐渐品出一点味道来

二叔他,不会和俞叔叔打着一样的主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