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她们母女俩接近我,自然是看我有一点钱,盼着我拉她们出火坑,她那时日子过得苦,我又何必怪她呢。”
“但我这样说了,她倒哭得更厉害,便告诉我当初是有人花钱雇她在茶馆认识我的。我问她是何人,她又说不出来,我想她大约是病糊涂了,说话也这样颠三倒四起来。”
说着,宋子昊又叹了口气,漪澜见他神色颇不以为然,显然并不相信凤仙口中的“仙人跳”一事。
但凤仙既已是弥留了,又何必无缘无故给自己添上这一层污名?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许多人在临终之前,都会出于愧疚将埋藏了一辈子的秘密说出来,就算凤仙真的是因为病势沉重神志恍惚,大概也不会无的放矢。
宋子昊听她如此说,便沉吟道:“但我,也没什么值得人如此图谋啊……”
若说是图钱,那指使凤仙的人,事后也并未向宋家讹诈。若说图人,凤仙都嫁进宋家了,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漪澜细思一回,也觉此事于理不合。
一个会精心布下美人陷阱的人,为何在宋子昊顺利入套后,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整件事情里,宋子昊最大的损失就是和漪澜的婚约。宋家未失去一分一厘,而宋子昊虽然在结婚的时候不情愿,现在看来,他对凤仙也动了真感情,凤仙不死,二人当是一对圆满和睦的夫妻,这岂非还成全了人家?
除非对方的目的本来就不在宋子昊,而是……
想到此处,她一颗心急跳起来,宋子昊见她脸色忽变得十分不好看,因道:
“怎么了?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漪澜勉强笑道:“没什么。我出来得也够久了,家父身体刚痊愈,还在休养,我怕又惹他老人家生气,还是早些回家为妙。”
宋子昊便站起来送她出门,二人又寒暄几句,她方才坐上洋车回家。
一路上,漪澜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只觉那车夫跑得飞快,街景急速掠过,便如她脑中乱哄哄的一团。
但回到家中后,她还是极力镇定着,先去见过父母,又自到平常写功课的那间小书房里,将书和课业本子都拿出来,摊开在桌上。
今日的功课原是很繁多的,她写了几行字,却觉写得不好,又将笔迹给涂抹了,重起一行另写。
就这样写了又抹,抹了又写,不知不觉,漪澜发现那本子上零零落落写的都是“宋”、“凤”、“谈”、“仙人跳”……“穆”。
映入眼帘的娟秀字迹忽教她觉得极为刺眼,她一把将纸页团起就要撕下,力气用到一半却又顿住,只长长吐出一口气。
……她不该这样怀疑他。
就是要怀疑,也不能没有任何证据,不给人任何辩驳的机会,便在心里给他定了罪。
其实若放在从前,漪澜是绝不会疑心穆靖川的。但有了那次她生日之前爆发的冲突,她已然明白,他的深不可测,或许是她从未触及的。
想到此处,她便走到父亲的书房里,给宋家挂了一个电话过去。
宋子昊此时恰好到家,听见听差说谈小姐打电话过来找,不免一怔。
分明二人之前才见过面,现在又打电话过来,难道有什么话不曾交待?宋子昊便先去接了电话,漪澜道:
“我有个冒昧的问题想问你,此事对我十分重要,望你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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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昊见她说得郑重,也不禁跟着肃然起来,又问她是何事。
她道:“当初令夫人和你共结连理,是在什么时候?令夫人查出有孕,又是在何时?”
这问题自然是人家的私密,不过宋子昊如今也释怀了,想了一想:
“具体的时间我也记不大清了,我知道她有孕是在回金陵后不久,至于那件事……”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拍掌:
“我想起来了!说来也巧,就在接着你的电话说要办婚礼之后,我打算第二天坐车回家,她们母女俩请我去坐一坐,谁知……”
谁知之后就是他酒后失德,不得不将凤仙接到金陵,偷偷安顿下来。
漪澜握着听筒的手捏得极紧,但她声音听不出丝毫异样,谢过宋子昊后又挂断电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发愣。
次日是星期天,穆靖川的六姐靖芝前几日就打了电话过来,请谈太太和漪澜去她府上听戏。
谈太太因要照顾丈夫,脱不开身,便让漪澜自去。漪澜虽全无心情,但既已答应了人家,此时却双双缺席,于礼数上实在说不过去,只得打叠起精神上吴府赴约。
她一来,那些太太少奶奶自然全都上来殷勤巴结。看她穿一件雪青镜面缎旗袍,外罩白色漏花绒斗篷,斗篷的系带在领口结成蝴蝶结子,露出一段雪白粉颈。
两片翡翠秋叶自她耳际垂下,沙沙地打着领子,只一动,那翠色衬着莹润玉肌,真是要滴出水来。
内中一位马太太便笑道:“瞧这翡翠的水头,我听说七少前儿才得了套极难得老坑翡翠头面,里头一对秋叶耳坠,做得是又精巧又雅致。”
“翡翠这种东西,果然还是要谈小姐这样的雅人戴起来才好看,咱们这些俗人恐怕就白费了。”
她一说,众人便连声附和,漪澜笑道:
“牌还没开始打呢,马太太就这样给我灌迷汤,看来我今天不多输几个钱,诸位怕是都不肯放我回家了。”
众人不免都笑起来,靖芝走上来,引着众人进入花厅,果然牌桌子早已支了起来。
漪澜原是不大会打牌的,只是与她们这些阔太太应酬,非得学会不可。她便下功夫苦练一番,如今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但她心里对这样的玩乐活动实在没有多大兴趣,可若是不奉陪,又怕旁人说她清高,还没结婚就摆起了少帅夫人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