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一刻钟过去了，星娜打?了个?哈欠。

会议主讲下半年计划，无外乎是几个?重大活动的安排等，听得她?直犯困。

但除了她?外的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包括路希德。

因?为主讲的BOSS言辞幽默，不拖泥带水，也不啰哩八嗦，直指核心，一语中的。

可她?并不感兴趣，因?为讲的这些事与她?无关。

她?也不用做会议记录，有专门的助理在做这个?。

实在不明白路希德为什么要带她?来听这个?会，完全是浪费她?的时间。

正犹豫要不要偷偷离开?时，路希德悄悄发来了微信。

“稍微记一下，几个?重大活动的规模，比如人数、场地等，还有用什么类型的车、什么牌子的服装，是否有品牌商赞助等，参照往年的价格，大致算下约占多少?公司拔给我们?全年费用的比例。提前算出来能?帮助我们?有效地控制支出，也能?帮助你更了解我们?在哪方面的支出不合理，想出一些有效的省钱方法。”

她?的脸一下红了。原来，这便是他的用意。

一直以来，她?都是盲目地工作?。别人要求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从不多想为什么要做或怎样做更有效率。

收集怨灵，这是上?头给她?的任务，她?什么都没多想，除了埋头苦做；去麦当劳和烧烤店打?工，也只是简单地完成既定工作?内容即可。

隐约记得狄安娜夫人曾通过电子邮件告诉她?最好自己去寻找怨灵，而不是靠电子仪器的指示。

“这样的话效率会比较低，”狄安娜夫人在邮件里写道，“但如果你亲自去寻找，按照你几年来的经验，总结怨灵出没的规律，你会比仪器更快地找到怨灵，仪器便能?省下这次寻找的能?源，为你搜寻那些更难找到的怨灵。而事实证明，那些更难找到的怨灵拥有更强大的灵魂力。”

但她?没照做。虽然那些更难找到的怨灵拥有更强大的灵魂力，但是灵魂力是可以累加的，也就是说搜集的怨灵越多，叠加在一起?的灵魂力也就越强大。她?多跑一些地方，多搜集一些怨灵，不就可以得到同样多的灵魂力吗？

可在搜集怨灵的第五个年头后，上?头派来了羊角

春鈤

辫。

羊角辫经常出去逛街、外出旅游或整夜游荡在外，回?来便告诉她?哪个?地方有怨灵出没。

她?不得不承认，有了羊角辫的指点，她?搜集到的怨灵质量有了很大的提高。在怨灵们?全被吸入仪器后，仪器动荡不安，剧烈晃动，这是因为突然装入很强大灵魂力，仪器一下子无法适应的缘故。

自那以后，她?的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不仅能?搜集到更多怨灵，还能?按照能?力变强的仪器指示找到隐藏人海的更强大怨灵。

虽然每次任务成功后羊角辫会分走一部分怨灵，但她?依然感谢羊角辫。因?为有羊角辫的帮助，她?可能?能?更快地完成任务，回?到格拉斯星。

她?对未知事物有恐惧。就算时光倒流，她?明知?主动搜寻怨灵能?提高工作?效率，也不用分给羊角辫一部分怨灵，但她仍不会这样做。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她?喜欢遵循固定的模式。羊角辫来之前，她?只去最近的小?超市与菜场购物，而不会多走几百米，去不远处的大超市与大菜场购物，哪怕那里的东西更便宜。羊角辫带她?去过好几次后，她?才?能?独自去新地方购物。

羊角辫还会讨价还价，但她?一直学不会；羊角辫能?经常看穿街上?一些心怀不轨的小?混混，但她?对凶杀案以外的人通常怀有善意，一般不会去多想他们?是否是坏人。

可能?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外星人，地球人是好是坏与她?无关吧。

“姐姐。”离开?格拉斯星之前，妹妹明美曾用轻蔑看着她?，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认为自己很能?干，保住了第三区的闸口？可是在我眼里，你与那些待宰的大蠢猪没多大区别。我真愿你完成不了任务，永远回?不了格拉斯星。”

她?本想给明美一巴掌，可看到不远处衣着破旧的母亲正在抹眼泪，她?忍住了。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她?忍住气咬牙切齿道，“连入钢铁训练营的考核都通过不了，你毫无价值。”

“是的，你有价值，你的价值就是成为一头蠢笨无比的猪。”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尖锐笑声。

会议已经结束，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会议室很冷清。星娜仍独坐在软椅。

“星娜，你怎么了？”路希德半蹲在她?面前，温和地问?她?，“在想些什么？”

“我是不是很没用？”她?缓慢地转过脸，面向他，“我做事不爱动脑筋，不管做什么都很被动，也不想去改变，是不是就像一头蠢笨无比的猪？”

“嗯，这个?嘛，”路希德的唇角牵起?璀璨的笑，“让我想想，好像是比我笨一点，但是不像猪。我告诉你，”路希德故作?神秘地道，“猪其实很聪明的，一点都不笨，只是因?为长得胖，人们?才?觉得它很笨，其实它是大智若愚。它们?知?道被宰的命运，每天?吃吃喝喝，睡得还香，就是为了活着时过好每一天?，比人不知?聪明了多少?倍。”

她?破涕而笑，好像真的是这样。

“星娜，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我？”路希德的语气极为柔和。

她?不知?该怎样回?答，便说道：“我只是觉得，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路希德的浅色眼瞳透出甜蜜笑意，“我时常还在想，我怎会有这么大的幸运遇上?你。”

“……”

看着他灼热的眼神，她?的心跳徒然加快，蓦地转过脸，可他强行抓住她?的手，强迫她?面对他，一张俊脸还离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吻上?……

“威廉，你还没走啊？”温森带着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咦，星娜也在这儿？”

“Shit。”路希德低骂一句，不得不松开?星娜，对温森目露凶光。

温森仍然笑嘻嘻，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我路过这儿，见?会议室的灯与门都没关，正准备进来关上?呢。哦，对了，威廉，培训部的老?大正在满世界找你，好像要与你谈谈健身时间。”

路希德瞪着他，却又对星娜柔声道：“我们?走。”

两人走到门口，星娜正要踮脚关上?会议室的灯，一只颀长手臂却更快地伸了过来，直接按下了开?关，所有灯顿灭。

那是温森的长手臂，还顺手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我正在美国读大学，比我表哥的学历高多了。”

当星娜与温森擦身而过时，温森极低的声音凑在她?耳边：“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