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回家。
为了回家,可以抛头颅洒热血,因为边境线的另一头,有朋友,家人,生活了一辈子的土地。
时书不知道想着什么,低下头,继续清扫雪絮。
渐渐,日头变成昏暗,这一天时书和他们早混熟了,一起吃一起喝,临走前挥了挥手:“我回家了啊!明天再见!”
雪地深厚,除了粮道附近的山谷,这地方的每一处都积着厚厚的雪。
时书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雪地绵软深陷,刚走到半路,眼前又出现了熟悉的身影,谢无炽一身干净的鹤氅大衣,正朝他走来。
时书忍不住挥手:“谢无炽!我在这儿!你来干什么?”
谢无炽:“接你回家。”
一个字,让时书的心念微跳了下。他走到谢无炽身旁,见他取出雪笠,拿过来戴在时书的头上,顺便同时拂去了肩头上的雪。
时书一下脸又红了,低头暴躁地拍雪,叽叽咕咕:“我去,这雪多久能停啊,靠!真是搞得人心情烦躁啊!”
回头,杜子涵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时书忍不住幻视了以前的自己。
“今天怎么样?”谢无炽问。
时书:“今天认识了一堆新朋友,还不错,没想到那群杀人如麻的‘仇军’里,好多人跟我年龄一样大,他们很厉害啊!”
谢无炽:“你也很厉害。”
时书舌尖抵了下腮,回头时,杜子涵早就走出了个“V”字,和他们分道扬镳,保持着距离。
时书:这是干嘛呢?
耳边,谢无炽低声道:“是不是快生日了?”
【??作者有话说】
小宝要十九岁啦!
谢无炽打算往自己身上系个礼花,送给小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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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发红包,我看看前面,有几天没发了,祝大家万事胜意!感谢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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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 晋江正版阅读
◎这不能是恋爱吧◎
时书:“你怎么知道!?”
“第一次见面时, 你说过二月份生日。”
“说一次你就记住了?”
谢无炽:“有些重要信息,我会专门记忆。”
时书:“哇去,这么厉害, 我还以为你会预知呢。”
时书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生日, 会忘, 不过到那天柏墨女士煮的长寿面放到跟前, 再带他出门玩, 买东西, 根本就不用记。
时书:“哦,看起来还有几天,还没到呢?你的生日呢?别不说,防上了是吧?”
谢无炽顿了顿道:“八月。”
“八月?”时书踩着窸窣的雪, “那是去年我们认识的时候?你怎么偷偷摸摸过生日不跟我说?”
谢无炽:“我们一直在一起, 你看我过了?”
“……”
去年八月,谢无炽在御史台的牢房里参与一场致命赌局,赌赢了白衣入朝,赌输了人头落地。时书恍然大悟, 笑看着他:“你时间观念这么强, 肯定记得是自己生日?记得但是在牢里, 那不是挺孤独的。”
谢无炽转过脸, 平淡道:“我不在意。”
“不在意吗?真是要强的人。”
似乎没有任何困难,会真正影响到他。
“好吧, ”时书蹭了下靴子上的雪泥,想起下午没看完的热闹:“赵世锐和冯傀直怎么样了?他们打完架什么结果?”
“去驻军狁州的幕府, 找冯重山说理去了。”
时书还是不明白:“干嘛那么大火?”
“权力的争夺问题。有一天, 你意识到跟你朝夕相处的好友居然是你事业上最大的对手, 并肩作战过的友情就会开始扭曲和变质, ”谢无炽似乎觉得有趣,露出了微笑,“直到任何感情荡然无存,只有对权力的追逐。”
时书后背一凉,踩着雪听到这句话,转过头看他。
谢无炽话里有话吗?总感觉他语气阴冷。
距森州内还有一段距离,三个人雪中慢步,暮色笼罩而来,时书拉过躲在一旁的子涵,搭着他肩膀:“他们有什么恩怨?说说,路上无聊听听。”
谢无炽看他俩靠着的手,转开视线:“二十几年前大景治下藩国的旻叛乱,领袖元格尔天纵之才,率领旻族人迅速攻陷了垂陀、大盛和永安,当时铁蹄之下无人不惊,天子甚至有出奔东都的打算。赵和冯是世代镇守边关的家族,赵世锐的父亲赵恒浴血奋战,在茶河反击时兵败战死。”
时书回想赵世锐脸上的疤痕:“他?”
谢无炽掸去了袖子上的雪:“对,他的脸就是当时被敌军划烂的伤口。赵恒本是边军最有威信的大将,他死之后,朝廷顿时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心力进行对战。这时候,冯重山出来提了个建议:以茶河为界,划地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