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交换着危险的讯号。
“杀掉最有可能猜出killer身份的那个人。”
夏习清轻笑一声,舔了舔嘴唇,“啧,太刺激了。”
他不是killer,看着周自珩这么投入地寻找killer,肯定也不是,除非他的演技真的高超到可以完全伪装成一个普通玩家。
以他的演技,的确也做得到,但夏习清此刻竟然更愿意相信他不是,如果他是killer,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无论如何,他很清楚,现在自己才是最危险的那一个。作为普通玩家,从一开始就找出了太多线索,唯一算得上盟友的人还对自己抱有敌意。
“我很好奇,你不相信我,那刚才阮晓说的话,你信多少?”夏习清问道。
周自珩没抬头,只低声道了一句,“解密思路是真,没有线索是假。”说完他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很中肯了。
果然,这个人只对自己有偏见。不知道为什么,夏习清竟然还觉得挺开心。
很显然,地上的碎纸片曾经是一份完整的文件,两个人半蹲在地上一起拼凑着,周自珩没有说话,他的脑子里仍旧在一遍一遍地想着之前的那些碎片化的线索,害怕自己遗漏了什么,又害怕自己会因为对夏习清的第一印象产生误判。
安静的气氛下,夏习清忽然开口,“你现在相信我不是killer了吗?”
周自珩抬眼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望了他几秒,就好像要将他穿透一样。夏习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他想知道,周自珩企图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什么。
可如果他知道,那周自珩想要什么,他就可以给什么。
明明只有几秒钟的对视,可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变成了慢镜头,最后一帧是周自珩认输似的率先低下的眼睑和微颤的浓密睫毛。他什么也没有说,低头继续拼凑着那些支离破碎的纸片,就好像之前根本没有听到夏习清的提问一样。
夏习清早料到自己得不到他肯定的回答,没有答案已经是答案了,他并不十分在意,只是笑着再一次发问,“那你心里怀疑谁?”说完他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除我之外,还有其他嫌犯吗?”
周自珩没有抬头,甚至都没有过多的思考,只是下意识想要怼夏习清的冲动让他脱口而出。
“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嫌犯。”
这样一句充满歧义的话,让夏习清这样摸爬滚打的情场老手都不由得愣了愣。
大概是三秒之后,周自珩才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他猛地抬头,眼睛里有一丝讶异。理科生的思维让他在短暂的措辞时间里根本分不清[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嫌犯]和[你永远是我心里的嫌犯]两者之间的区别,这才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同样的主谓宾,细枝末节的变换就凭空多出了那么多暧昧,言语和文字这些充满不确定性的东西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样啊……”夏习清的声音轻了下来,“还真是我的荣幸。”
被叫到名字的女生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裙,系一条玫瑰色腰带,黑色的长直发垂至腰间,妆容素雅,深红色的唇妆格外醒目,五官称不上多么惊艳,但却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她也看见了商思睿,于是抬了抬手,小幅度微笑了一下,“思睿。”
夏习清平时几乎不听华语歌,但岑涔的名字他是知道的,以前是一个乐队的主唱,后来因为生病退队,复出后直接solo,因为气质清冷受到了很多女粉丝的喜欢。
112.番外十八:旅行(中)
叮你现在看到的是防盗章哦~
周自珩微微皱眉, 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他看了看夏习清身上的白衬衫, 又想到其他几个玩家的着装,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冲锋衣。
“节目组没有安排我的造型。我就穿着自己的衣服进来了……”周自珩试着推理,“你扮演的是死去的男主人, 所以你的眼睛也被蒙上, 双手双脚都无法活动, 因为你已经‘死’了,我帮助你逃脱出来, 找寻真相……”
“你是类似侦探的角色, 或者说是这个密室真正的breaker。”夏习清已经可以下定论了。
所以,自己是死去的男主人, 周自珩是侦探, 阮晓是女主人, 岑涔是女画家, 商思睿是孩子。
那么, 从他们这五个人之中找到Killer这一难题, 就转化成了寻找杀人凶手的问题。
所有碎片化的线索就像是被拆散的拼图一样, 在找到每一小块并将它们复原的那一刻, 才能看到全貌。
夏习清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毒·药瓶”, 将它递还给周自珩,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露出略微带些美人尖的额头, 一双桃花眼亮亮的, “哎,你给我透了这么大一个底,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的秘密。周自珩心想。
但摄像头对着,他没能直接说出口,夏习清又一副“我等着你问我是什么秘密”的表情仰望着他的脸。
周自珩只好言不由衷地开口:“什么秘密?”
“我怕黑。”
就知道这个人的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周自珩扯了扯嘴角,“哦是吗?”
“我是认真的。”夏习清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许多,撇过头去看着面前的画板,“所以……如果之后有黑屋子,不想被拖后腿就丢下我吧。”
说得好像我多喜欢跟你带一块儿似的。周自珩第一反应有些别扭,可冷静下来更加别扭,气氛突然变得很陌生,有点让他束手无策,这个人平时说话总是三分真七分假,他不得不怀疑,可他现在的语气,似乎和平常又有很大的不同。
还没等周自珩回过味儿来,夏习清很快又转换了表情,伸出两条长腿,一只脚就快蹭到周自珩的鞋,他笑着伸了个懒腰,“你现在相信我不是Killer了吧。”
周自珩吃过一次亏,嘴硬得厉害,直接回避他的提问,低下头,眼神掠过他的皮鞋,还有西装裤腿和鞋口间洁白的脚踝。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白。
“反正我的嫌疑也排除了。”周自珩避开了他的提问,只谈自己。
“剩下的三个……”夏习清还是觉得,大部分的线索都指向了女画家,包括第一个房间里的《着衣的马哈》,“第一个房间里的画,会不会暗示着什么?我始终觉得第三者的嫌疑最大。”
第三者……
竟然用了这么尖锐的表述。
周自珩看着夏习清的表情,知道他已经浸在游戏里了,可这完全违背了他在第一个房间里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