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敏感的,有时候就是会当真。”褚楚稍稍拨开他的脑袋,挡住自己看电视了。
被葱白指尖摸过头皮,这样异样亲昵的动作激得黎骁脊背发麻,他紧促地滚动喉结,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那我道歉。”
褚楚还是摇头,“道歉没有用的。”
“那什么有用?”
“我不会和你谈恋爱的呀,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的。”褚楚轻飘飘说出无情的话,他当然不打算和算计到自己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聊感情,那样不是有病就是坏头脑。
还会让人家看不起的。
褚楚最讨厌被看不起,他被轻视得够多了,现在完全不想再遭受半点那样的目光。
发丝微垂,唇线薄削的下半张脸隐没在光影中,黎骁一言不发直起身,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早点睡。”
褚楚敷衍地应两声,“嗯嗯,我知道的。”
男人走出去,不知道他今晚准备睡在哪里,褚楚也并不关心这些,他拿过遥控器换了个综艺台看。
刚刚还哭得伤心呢,现在又被逗得咯咯直笑。
手边还放着瓜子面包,鲜切的橙子水果。
整天学习难得熬夜的高中生褚楚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坐上饭桌。
他昏昏沉沉地打哈欠,下意识脱口而出,“向南哥,要吃烤鸭。”
对面坐着的黎骁狠狠摔下筷子,面目狰狞道,“适可而止!”
褚楚浑身一激灵醒过来,他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不过还是哼哼两声,“你倒也没有很想道歉的意思。”
黎骁再次忍气吞声,问他,“中午吃什么。”
谁知褚楚眼都瞪大了,“你都没有准备午饭吗?”
眼看着他一脸你要饿死我的神情,黎骁罕见消了些气,从冰箱里端出昨天的剩菜,将袖口往上挽了两截。
“热给你,十分钟。”
褚楚不是什么娇气小孩,对于吃剩菜没什么太大的感觉,他道,“谢谢。”
这声谢谢像是说给辛勤劳动的厨子听,黎骁已经不会生气了,总归比不阴不阳骂他好,他想。
烟火气充拢在装修冰冷的别墅中,褚楚等了没一会就困了,他盘腿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叠搭着下巴。
他也没有很要折腾黎骁的意思,毕竟真把人惹急了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只想让他赶紧知难而退。
要是做得很好也不是不能在这里过一阵,平白有人伺候,褚楚还乐意呢。
不过谈恋爱真的是无稽之谈。
他搞不懂黎骁是不是臭恋爱脑,但他才不是。
吃完饭褚楚就飘回房间继续补觉,他趴在床上,无意识半张着嘴呼吸,脸蛋上挤出不少肉肉,时不时砸吧嘴吧唧两声。
黎骁轻悄悄走进来,气不过似地捏住两边脸颊肉,浑身不受控的痞气。
周身空气沉闷,萦绕着散不去的郁气,明明是十分常见的发展,再正当不过的商业竞争。
甚至他完全轻饶过褚仲。
可唯一的变数发生在他喜欢上了人家的儿子上,这都叫什么事。
黎骁站在阳台上点了根烟,抓心挠肝也根本不足以形容他这三个月的状态,像个跟踪狂一样摸透褚楚的行踪。
他搓洗干净褚楚换下来的内裤,打一次飞机就洗一次,那块小巧脆弱的布料已经快要发白了,蕾丝边都松散不少。
黎骁毫不怀疑,真要再旷三个月,他就要去向南家偷褚楚的内裤了。
鬼知道那人是不是故意炫耀,明晃晃的窗台上整天挂着些小女生物件。
有时候是几只提花棉袜,有时候是各种款式的小内裤,就挂在能让人一眼看见的地方。
次次让他看红了眼,却只能徒劳发疯。
最过分的一次是一件黑白款式的猫女仆情趣装,那天晚上黎骁回来在浴室待了整整两个小时,浑身水汽出来后又一圈砸碎了墙面上的镜子。
事事顺遂的天之骄子头一回尝到嫉妒到发疯的感受,任由镜子碎片划伤手背也根本不想处理。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人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而褚楚也不在意这些,他彻头彻尾是个没良心的小混蛋,谁给吃给住就能屁颠颠跟着谁跑。
黎骁怀疑他脑子里根本就没长名叫感情的那根筋。
向南大抵也意识到,所以将他看得极严,让黎骁尾随许久都找不到机会下手,如果不是今天主动逃课,这场可笑荒谬的犯法行为还会依旧继续着。
想来想去也只有认栽这一条路可以走,他透过窗户朝褚楚看过去,薄唇抿着烟嘴换气,半张脸沐浴在阳光中,脸色却十分不好看。
早在昨天晚上将人掳上车时,黎骁就已经告知向南。
现在算算时间,大概也已经要上门了。
说曹操曹擦到,门铃按得又响又急,来人显然没什么耐心。
黎骁出去开门,入目却不止向南一个,他轻挑眉梢,漫不经心道,“江总可是稀客。”
人只要有个垫底吊车尾的,心情就会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