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曳华抹了抹眼泪,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真要割掉一块,怕是没人不选择手背。

褚楚就是那块手背上的肉,她自认不亏欠,可要说真的一点不留恋那是假的,事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无益。

“和哥哥们还有爸爸好好聊聊天,妈妈上楼休息了。”单曳华拍了拍闻路的手,转身上了楼,连背影看上去都带着几分疲态。

闻父终于放下报纸,眉心处积威深重的竖纹皱了皱,有些凌厉的目光看向闻路,“男人有男人的样,动不动就哭哭啼啼像什么?出去了让人看笑话。”

闻圳是个传统中带着点大男子主义的人,早就对妻子娇惯小儿子不满,可念在小儿子的身体,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闻路回来了,自然不会再纵着他,因此妻子不在时对他要求颇高,仪态气度均有要求。

他面对褚楚也没什么复杂的心思,在闻圳看来就是多一张嘴多双筷子,闻家还能养不起一口人还是怎么的?

闻路怯怯低着头,“知道了爸爸。”

沙发上坐着的四个人没一个看他,就连闻肇都似有似无地把目光黏在褚楚身上,闻路压抑着有些重的呼吸,眸底淤着沉郁的深黑。

他凭什么还能坐在这里,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回家?到底是褚楚的家还是他的家。

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冒牌货,闻路紧紧握着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嫌恶的目光,光是想想他都觉得恶心。

闻斯年端坐着,微微眯了眯眼,没有错过闻路一瞬间的扭曲面色,他有些想不通,明明一切都在按照闻路的心意在发展,他为何还是将褚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还没到饭点,这么多人坐在客厅看得闻圳头都晕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上楼安慰妻子去了。

一楼客厅里一时只余下褚楚贴在闻越临耳边告状的声音,“三哥……不……我都……”

他的声音很小,即使闻肇竖着耳朵也还是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有些狼狈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笔电上。

怎么回事,之前不是还巴巴地脱光了爬他的床?现在装不认识了,拿他闻肇当什么?

他忽然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褚楚,“跟我来。”

被点到名的褚楚楞了楞,下意识拒绝地干脆利落,“不要。”

说完又后知后觉有些怕,整个人往沙发里陷了陷,企图用闻越临的身体挡住闻肇的视线。

“大哥有什么事不能给我们听的?”闻越临挑眉看他,嘴上喊着大哥,实则一点敬意也没有。

闻路再次被忽略得彻底,脸色难看地坐在原地,低垂着头默不作声,像是被他们四人画了个圈隔绝在外。

“怎么?忘了你干的好事了?”闻肇浑身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视线越过闻越临紧紧盯着褚楚。

闻斯年静静喝着茶,周身气息中若有若无透着餍足,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一清早就得了满足。

褚楚气上心头,一时间像是吃了五个胆子,对上闻肇的目光和他呛声,“都说了不是我,我做什么好事了,不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闻肇瞬间沉下脸,面上像是覆了一层骇人的冰霜。

原来是个没良心的,做了那样的事不仅全须全尾出了他的门,现在还长了胆子敢大喊大叫了。

闻肇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抓起褚楚的手臂往楼上拽,衣袖滑上去,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几乎是刚碰上去,闻肇就忍不住用手指搓了一下,感受着腻手温热的嫩肉。

“干什么!放开我!”褚楚不愿意跟他走,扭着手臂不停挣扎,整张小脸都皱到一起,闻肇力气太大,他只好眼巴巴地求助,“二哥,三哥……”

闻越临想拦,却被闻斯年阻止住动作,他拂了拂杯子里的茶叶,“你和疯狗争什么。”

闻肇听见他的话冷冷一回头,倒也没有计较。

眼看着孤立无援,褚楚塌下嘴角,挣扎的幅度更大了些,惹得闻肇烦了,揽着细腰将他一把扛到肩上,手掌重重扇在朝天的屁股上,语气警告,“老实点。”

褚楚踢了踢腿,瞬间又挨了一巴掌,干脆一口咬在闻肇脊背上。

闻肇连脸色都没变,扛着他上楼去了。

闻越临倚在沙发靠背上啧了一声,给褚楚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闻斯年说的对,他和疯狗争什么。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再说了,疯狗有没有人要还是未知数呢,就闻肇那样的,再来十年也在褚楚身上捞不着好。

想到这,他施施然叹了口气,一把抢过闻斯年手里的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有些苦涩的茶叶味让他皱了皱眉,“天天搞些老古董做派,干脆入土算了。”

闻斯年不紧不慢地给自己重新泡了一杯,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闻路走到闻斯年面前,“三哥,我帮你泡吧。”

闻斯年没拒绝,淡淡应了声。

似乎是学过些茶道,动作手法虽然有些青涩但还算熟练。

“我手里有个MK大学的交换名额,你有兴趣吗?”虽然是问句,闻斯年却没有要和他商量的意思。

闻路动作一顿,“不用了三哥,我想在家多陪陪妈妈。”

“嗯。”闻斯年没有再说,接过他手里的茶杯。

如果能好好的自然最好,不然他也不介意用些手段将人送得远远的。

闻越临并不关心他们的对话,懒洋洋闭着眼小憩。

……

二楼。

闻肇一把将褚楚扔在床上,房间的陈设还和他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换了一套床单。

摔在柔软床垫上的褚楚捂着屁股,本来就被三哥玩肿了一圈,今早差点穿不下裤子,现在又挨了闻肇两巴掌,他生气地鼓起嘴。

这人是驴吗?手劲这么大,他半边屁股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