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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娘子回来,我会将?原委告诉她,好好赔罪,只是,江家的这些人都是一个样,唯利是图,依我看,绝不?能与?这样的人合作。”

雅间中,江大?爷坐下来缓了许久,膝盖撞伤的地方痛得?发麻,他气得?牙痒痒,额角突突跳动,只恨当初没将?那?胆大?包天?的丫头?早些打死了。

管事在?一旁唯唯诺诺,询问,“老爷,这下怎么办,宝和香铺不?同意这件事。”

“怕什么。”江大?爷揉了揉膝盖,“她就是个丫头?片子,她才多大?,她能做得?了什么主,等胡娘子回来了,我再与?她好好商议,兔崽子,看我之后不?找机会弄死她。”

管事了然?,放下心来。

没多久,胡娘子从福州府回来,江大?爷又一次差人登门拜访,邀约。

她问叶秋水,“芃芃,上次的事情你们?还没有谈完吗?”

叶秋水将?从前的事一并告诉她,“娘子,我有错,我乱逞威风,确实是因为咽不?下当年之气,还有,我觉得?我们?不?能答应江大?爷,他名下的铺子经常偷工减料,虽然?让江家的货物跟随我们?的商队一起进京,我们?确实没付出什么,还赚了他们?三成利润,但是,这件事并不?利于我们?宝和香铺长久的经营,如果我们?商队的货物有任何问题,旁人只会认为是我们?铺子偷奸耍滑,这样太影响我们?自己的信誉了。”

胡娘子听了,琢磨片刻,点头?,“是这样。”

先前她也是看不?过四?房的作风,才不?再捎带他们?铺子的货物。

就算江大?爷不?是那?样的人,可拒绝了四?房,又接受大?房的示好,这算什么?如今江家几个兄弟分家,大?房四?房老死不?相往来,不?管如何,少给自己惹点麻烦总归不?会有错的。

胡娘子道:“明日去回绝了他们?。”

掌柜颔首,“是。”

江大?爷热脸贴了冷屁股,更加气闷不?已。

回头?就找亲家抱怨。

许大?人虽然?只是临溪县丞,但家大?业大?,又与?杨知县走?得?近,听说新来的严知州来临溪县巡查了,两位大?人都忙得?团团转,许县丞很早就通知江大?爷,要备一份厚礼送给新知州。

然?而新知州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成日就喜欢钻稻田果林里转悠,除了最开?始的洗尘宴外,连杨知县都很少见到他。

新知州为人严苛,手段狠辣,杨知县与?许县丞一开?始知道他要来,如临大?敌,态度恭敬,生怕一朝不?慎自己头?顶的乌纱帽就会保不?住。

如果有官员作保,还怕江家的货物送不?到京城去?

江大?爷需要官府的通行符碟,这样他的货物才不?会在?别的地方被官府扣留,也不?怕遇到盗贼劫掠。

春三月,杨知县在?家中设宴,给严敬渊递了帖子。

上次他拿走?税收账目,这里面被动了太多手脚,严敬渊看出不?对劲,但是没有点明,事态比杨知县与?许县丞以为得?平静,让他们?觉得?严知州也并非传说中那?么清正恐怖。

“礼都备好了。”

许县丞小声说道,身?后江环熟练地让下人搭起戏台子,伶人们?在?廊下吊嗓子,宴席将?开?,一片喜庆热闹。

严敬渊很快落座,众人纷纷起身?敬酒。

水榭外,传来婉转悠扬的唱音,严敬渊喝了酒,有些醉,杨知县想让他在?府上休息,但严敬渊坚持要离开?,杨知县告诉许县丞,让他赶紧将?提前准备的厚礼搬到知州的马车上。

严敬渊一掀开?帘子,见到两只大?箱子,顿时气得?冷笑。

“果然?。”

他对随从道:“今日你们?都瞧见了,杨家一个小小的知县府,竟然?比我在?京城的宅子还要华丽,天?高皇帝远,真是富得?流油啊。”

“人证物证俱在?,不?必等了,将?这两口箱子一并搬到衙门去,明日就拿人吧。”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亦如少年始终挺拔的脊梁……

江大爷吃了几次闭门羹, 渐渐也就不再打宝和香铺的主意了,不过他不甘心,暗地里叫人装作普通客人到?宝和香铺门前闹事, 只是胡娘子身经百战,早年经常被同行抹黑挑衅, 经验丰富,三下五除二将前来?找麻烦的人都打发走了。

香铺的生意做不成, 接连亏钱,江大爷没?有办法, 只能将铺子关了。

“不要紧, 我们还有许大人。”

想?到?这?儿, 江大爷总算松了一口气, 新知?州来?到?临溪县后?,大房在许县丞的暗示下备下一份厚礼送出去,杨知?县与许县丞二人已经将新知?州的底细摸清楚了, 严敬渊原本是朝中御史, 去年被外派到?曲州任知?州一职。

他处事果决,先?前在别的县城巡视时,就严正地查办了许多案子,杨知?县与许县丞事先?打听了很?久,最开?始摸不清严敬渊的性情, 可后?来?几次邀请他赴宴, 他未曾拒绝,送些意味暧昧的小礼他也悉数收下, 杨知?县断言:“我看前面几个县令就是送礼送少了,我送十?倍,我不信他不动心。”

许县丞将这?件事告诉江大爷, “严知?州位高权重?,他这?次来?曲州府任职可是连升数级,定然极受官家器重?,我们将他哄开?心了,也能得好处,你还愁你们家的货物卖不出去?”

江大爷只是个商人,弄不懂官场上?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他听了,觉得许县丞说得很?有道理,唤来?长子江环,告诉他,大房名下还有一处大宅子,不妨孝敬给严知?州。

江环了然,杨知?县办春日?宴,请严知?州过来?听戏的那夜,他将宅子的地契并杨许二人准备的几箱白银一起抬进了严敬渊的马车中。

以前二房巴结孙知?州,大房也跟着巴结杨知?县与许县丞,千方百计要与他们结为姻亲,杨知?县的女儿嫁给了许县丞的儿子,前年,许县丞的小女儿嫁给了大房长子江环,江大爷一颗心总算落地,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姻亲关系更为牢固的纽带了。

“区区一个宝和香铺。”

江大爷冷哼,不再将它当一回事,他笑着对大房管事道:“以后?说不定宝和香铺的人还要来?求我们江家同他们做买卖呢。”

管事也笑着恭维。

然而下一刻,他们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江环慌不择路地冲进来?,一脸惨白,“爹……爹出事了,杨知?县与许县丞都被带走了。”

正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的江大爷“蹭”的一声站起。

“被谁带走了?”

“严知?州的人!”

江大爷腿一软,跌坐在太师椅上?,茶水撒了一身。

送给严知?州的礼,全部被他原封不动地抬到?了衙门,江家送的地契,许县丞送的银子,杨知?县送的美人都在,抵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