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配了司机。”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好像鲨鱼闻到血肉,原本被挑起的怒火被贪婪平复了下来,看向封隋,“有钱人啊。”

男人道:“这么说火是你放的,啊,有钱人放火放着玩儿?”

封隋没跟上男人的脑回路,“关我屁事,你问你儿子啊!”

迟朔赶忙接到:“爸,火灾是意外!”

“哼,意外……”男人说话的功夫已然把家里转了一圈,看到家具基本都换了新,还多了不少东西,气也消了不少,“你换家具的钱哪儿来的,都是你同学出的?”

迟朔看了眼封隋,答道:“是,我,我会还的。”

男人顿时又不高兴了:“你拿什么钱还,人家要你还了吗!”

封隋想说当然要还,但是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别说。

迟朔听出他父亲又开始生气了,长期家暴阴影带来的伤痕令他遍体生寒,身上的旧伤仿佛都在痛,“我会自己赚钱还的,您放心,不用您出钱。”

“老子出个屁钱,你老子我一分钱都没有!”

迟朔道:“还有,墙明天有人来粉刷,床垫明天早上能到,今天晚上,您在沙发凑合凑合,我和迟欢最近几天住在……住在最便宜的招待所。”

封隋挑了挑眉。

男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对瓶喝了口,没喝到空瓶里的东西,随手把瓶子扔到了地上,哼道:“你爱住哪儿住哪儿,你跟那赔钱货住街上我都不管你们!”

迟朔垂头道:“我们明天就回家。”

反正封隋家和这个家,都不是他和迟欢的家。

住在这个家里,起码只会挨打,不会挨操。

回去的路上,在车里封隋有一刻钟都没跟迟朔讲话,直到快到家,才憋不住了,对迟朔道:“你就这么想回家,回到你那垃圾爹那边?”

“嗯。”迟朔一直坐在靠窗的那边,看着黄昏暮色的窗外不断移动的热闹街景,整个人都笼在孤独的阴影里。

“没事,习惯了。”

33、开学(蛋:刚接客的落魄小迟10)

开学伊始,寂静了整整一个寒假的学校终于焕发出了生机,走廊里楼梯下或飞跑或慢走的学生,办公室门口捧着卷子和作业本来回的课代表们,哪怕是厕所里都挤满了叽叽喳喳交流寒假生活和八卦的高中生们。

教室里则是每次收作业前例行的大型补作业图景,显然一个寒假并没有让部分高中生老老实实地写完成山的试卷和作业,李茹洁在拿两支笔绑在一起面目狰狞地抄语文的诗词默写,她数学有多好语文就有多差,平生最恨枯燥无比的古诗词默写,所以拖延到了最后再与之背水一战,反正这种作业一般是最后收,老师也不一定会看,最多翻翻看写了没。

周扬丽也在补作业,不过她打定主意了要走艺术生的路,所以补得不慌不忙,她只需要保持文化成绩在及格水平就行。

像封隋丁辉之流,靠关系进这个班的,压根不会把作业放心上,至少丁辉是一厢情愿这么认为的。

所以丁辉晃荡到封隋这儿,看到封隋写满了字儿的作业本,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卧槽,塔哥,你这从哪儿偷的作业本?”

封隋故作随意地瞥了眼旁边的空位,迟朔破天荒地还没来,虽然今天只是开学前一天的预开学,但迟到几乎没发生在这个好学生身上过,封隋从坐下来开始就莫名烦躁地转着手里的笔。

“烂泥巴帮我写的,羡慕吗?”封隋随口应付着道。

“我了个去,烂泥巴会帮你写作业,他脑子终于学瓦特了?”丁辉用夸张的语气说:“烂泥巴之前可是作业都不肯借你抄!”

封隋心道,老子把他操服了呗。

把迟朔搞上手之前,他确实存了向丁辉他们炫耀的意思,但转念之间,又把话头咽了下去。

他可不希望让别人觉得他是同性恋,嗯,就是这个理由。

丁辉没就着这事深入挖掘,而是带着危机感迅速回了自己座位开始借作业本奋笔疾抄,人就是这样,做坏事的时候,只要不是个例,哪怕多一个陪也能心安理得,一旦成了个例,那就是完蛋的质变。

翟昌亮也被丁辉拉到那边帮他抄作业了,尽管他自己作业都还差一些数学大题没写,只能脸色发苦地帮丁辉的抄英语试卷上的选项。在抄作业的人群里,英语作业是最抢手的,因为只需要写字母选项就能很快补满。

迟朔的走进来的时候无声无息,教室里各忙各的,而迟朔从不借人抄作业,这是班上人都知道的事,所以就算是补作业的也不会对迟朔这个班级第一翘首以盼,因此除了封隋,并没有多余的目光分到他的身上。

迟朔走到自己的座位,封隋用惯常的吊儿郎当姿势坐在他空着的位置旁边,只用椅子的后两个脚撑地,翘着二郎腿,把进去的路堵得死死的,气定神闲地装作翻书的样子。

迟朔背着早就缝好的旧双肩包,低头看向封隋,说:“你书拿倒了。”

“……”封隋把书啪得合上,椅子四脚回归地面,仰头冲迟朔笑道,“你今天怎么迟到了,不像你的作风啊。”

“路上有事耽搁了。”迟朔把里面的高领衫领子往上拉了拉,怕冷似的,“让我进去,我要收拾座位。”

封隋肆意的目光黏到了迟朔的衣领处,“哟,难不成我上次留的痕迹,现在还在呢?”

经过了寒假那段时间的相处后,封隋觉得迟朔在他心里的地位有了变化,虽然他也说不清是什么变化,但是既然有了肉体上的关系,总不至于还跟之前一样,把迟朔当成可以任意找乐子的烂泥巴欺负。

但也不能不欺负,欺负迟朔可是他的目前不打算放弃的兴趣爱好。

“让我进去。”迟朔像是不想招惹来其他人的视线,低声重复了一遍。

过了年之后,别人都是养了膘,迟朔看上去好似又单薄了几分,下颔线和喉结都更加明显,脸颊上的一点肉感还隐隐泛着红,像是未曾完全消退的指痕。

“行吧行吧。”封隋站起身来,却在迟朔进去坐下后,借着迟朔俯下身体放下书包的动作遮掩,手指探进迟朔的衣领口向下拉去。

他的手掌立即被迟朔握住了,而他竟然也一时忘记了挣脱。

迟朔里面衣服穿得不多,秋衣因为太过陈旧也不够贴身,封隋从上面的角度很容易就看见迟朔的皮肤上,从锁骨一直延伸到里面的狰狞痕迹,像是被什么的长条状东西狠狠抽出来的。

封隋的脸和声音都低沉下去:“怎么回事?”

迟朔松开了封隋的手,摇了摇头,继续把书包里的作业和试卷拿出来,整理到桌面上。

封隋说:“迟朔你哑巴了?我问你身上那些,怎么回事?谁弄的?”

迟朔整理着桌肚里的书本,神色平静地答道:“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