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的星星就没有便宜的,一万多的皮带,大几千的衬衫,一个破袖扣也要九千多,他想起这个就生气,这年头袖扣竟然还单个卖,他没买房之前,在商场看中一颗袖口,李程秀刚发了工资,趴在橱窗上看,九千八,还行,趁着邵群上厕所他进去买,一结账,店员说一万九千六,李程秀捏着钱包里的卡,怯怯地质疑,“你们橱窗上标的九千八啊!”

“您好,那是一颗的价格。”

李程秀咬牙刷了一万九千六。

他一面给邵群买东西,一面生邵群的气,生气他一点也不好养,养孩子上学都没这么糟蹋钱!

李程秀想着想着就有些气了,“下次不给你摘了,给你摘几个星星我把正正出生的纪念金条都卖了。”

邵群抱着他往抽屉那挪,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我还你一颗星星,你答应我去看耳朵好不好?”

李程秀心中有预感,在邵群腿上坐正了,盒子打开,果真是正正出生的那根纪念金条,他拿出来看,底部有署名的:群秀

当初这根金条是邵群去订做的,问李程秀想在上面刻什么话,他那时满心只有孩子,只念了一句:一生平安。

邵群将一生平安和正正的属相刻在了正面,他自己藏了私心,在底部镌了群秀二字。

邵群抱紧他,“拿金条跟你换蜜月好不好啊?”

李程秀抱着他反复翻看金条,“好。”

第32章

正正从小安全感足,爸爸和爹地不来接他他也能在爷爷家开心地玩。

有一次李程秀感冒发烧,他还闹着吃他亲手炒的菜,小孩子小,哪里懂大人难受,只知道这一刻饿了,馋了,就想吃爸爸炒的菜。

赵锦辛那天正好给他们送鱼,他和黎朔出海钓的,很新鲜,邵群忙着照顾李程秀,便让弟弟带着正正出去吃饭了。

赵锦辛晚上回去跟黎朔讲,“小孩子不懂事的时候还真的挺气人的啊。”

“怎么了?”

“今天嫂子发烧,正正还闹着要吃炒菜,我哥要是不发火拦着,嫂子还真准备爬起来给正正做饭,哪能这样。”

“正正才三岁吧?他不知道生老病死的苦自然不懂,好好跟他讲他才会明白的,你偶尔还会不讲理呢,何况孩子呢?”

赵锦辛扔了擦头的毛巾,扑到床上去,压在黎朔胸口,“我什么时候不讲理了?”

黎朔合了书放到床头柜上,掀开薄被让他钻进被窝贴着自己,“你自己算算你每天要耍赖几次?”

赵锦辛笑着算,黎朔说在外面不许过分亲密,他就把人拽到卫生间,拽到车里,拽到所有隐蔽的地方亲密,黎朔有酒会,千万不能有周谨行那样事业有成相貌出众的人出现,否则他与别人多寒暄几句晚上就要被他堵在车上索取精神委屈费。

即便如此,他也乐在其中,对爱的人他总是有无限的温柔和耐心。

邵群和李程秀出国前去他爸那看儿子,在蛋糕店买了慕斯蛋糕,小朋友在家附近的公园疯玩儿,邵将军坐在旁边的铁长椅上望着孩子笑。

邵群坐过去,“爸,医生说您还得修养呢,天这么热,怎么出来了?”

“傍晚了,不是很热,没事儿,正正想玩滑梯。”

“您也别太惯着他了。”

邵将军没理儿子,拿着蛋糕喊孙子,“正正!来吃蛋糕!”

正正穿着背带短裤排着队,兴奋又急切的等着前面的小朋友滑下去,小脸又白又圆,稚气满满,活泼可爱。

终于到他了,扶着扶手往下,滑到一半听见爷爷叫他,又看见坐在爷爷旁边的爹地,快乐翻倍,眼睛瞬间睁大了,挥手高兴的喊爹地。

邵群嘴上说着邵将军惯孩子,他自己却也控制不住。明知滑梯不高,还是怕他脱手摔下来,下意识跑过去接,邵正还没滑到底就被一双大手接进怀里了,立马环住了邵群脖子。

邵群抱着他往长椅那去,邵将军把蛋糕给孩子,邵群说,“少吃点啊,爸爸晚上给你做饭,吃多了晚上吃不下主食爸爸又要骂我惯着你。”

“爹地最好!爷爷也最好!”

邵群低头掸他身上的沙子,“你昨天不是还说爸爸好?”

“那是在爸爸面前,所以爸爸最好。”

“那到底哪个好?”

邵正挖了一块蛋糕递到邵群嘴边,“都好!”

邵群给他缕平了衣领子,“爸爸比爹地辛苦知道吗?爸爸每天要学习,还要给你做饭吃。”

他其实一半是说给邵将军听的,这几年他爸他姐态度软化了很多,邵群也偶尔见缝插针夸夸李程秀。

正正抱着邵群,“都好,爸爸爹地和爷爷都最好,爹地会抱我爬山,爸爸会给我做好吃的,爷爷带我骑大马,陪我玩滑梯,所以都好。”

两个大人大笑着骂他小人精。

正正咬着勺子,突然正经起来,奶声奶气地说,“黎叔叔说【父母之年不可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所以要对每个亲人都好。”

邵将军诧异道,“你知道什么意思吗?一则以喜一则以惧?才多大就背这个。”

“黎叔叔教我的,我还会好多呢!”

大家都住在京城,每个月偶尔也去赵锦辛黎朔家玩几天,黎朔声音温柔,他总黏着他,黎朔把论语揉成易懂的小故事讲给他听,一年下来,小孩子耳濡目染,越发的可爱知礼。

他抱着熊猫玩偶坐在黎朔腿中间,问黎朔,黎叔叔,父母之年是什么意思?

黎朔抓着带着插图的书,低头耐心地教,父母之年就是父母指父母的年龄。

那不可知也呢?

就是不能知道。

那一则是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