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则在听见时间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敏感起来,他蓦地转头看?回?去:“这些霓虹灯牌的消散只持续了一分钟?”
“只?”勒森魃夫人不满又讽刺地瞪了过来,“这对我们来说已经够久了!”
“噢,我想,那是一分零七秒。”僵尸新郎小声地说道。“因为那时我正在学习如何烘培,我在用计时器计算搅拌奶油的?时间?,我留意了。”
贺连洲瞳孔猛地一紧,呼吸不自觉地粗重了起来。
殷屿闻言也是愣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下意识地转向了贺连洲,他撞进贺连洲紧盯着自己的?深墨色眼瞳里?,就像是一潭深渊,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死了。
他在贺连洲的?眼睛里?几乎看?到了这几个字眼。
他心脏跳动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但很快的?,他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他不可能完全做到对自己曾经死亡的?事实而?没有一点恐惧,他是活生生的?人,只要是个“活物?”,就会恐惧死亡,但他一向应付得很好,他不会在夜晚里?惊醒,他只是……选择将?这一部分抛到了脑后,并不期待它会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被提醒,砸在脸上。
他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节奏,因为他感?觉到了贺连洲的?触摸,感?觉到贺连洲偏凉的?手指温度贴在自己的?脖颈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像鼓点一样有节奏地、快速地点击着贺连洲的?拇指。
“你还活着。”
“我还活着。”
贺连洲和殷屿低哑的?喃喃几乎同时响起,他们的?耳畔充斥着血液跳动的?声响和彼此的?声音。
他们倚靠得极近,几乎没有更多的?缝隙,以至于怪物?们没法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疑惑地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忽然找向彼此,几乎凑到了一起。
“他们要干嘛?我们不是在说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伊莱恩子爵不解又急躁地问周围的?伙伴们。
阿尔瓦侯爵显然比他更不耐烦,暴躁地摆手:“你们是要研究问题,还是先吻对方?这到底是什么?鬼?”
“我建议后者,那更快解决,一次解决一件事情,这样他们就能更专注于研究解决乐园的?问题了。”僵尸新娘成熟稳重地提议道。
殷屿眨了一下眼睛,旋即很快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并且发出?一声大喘气的?声音。
贺连洲目光移动到了僵尸新娘和那几个吸血鬼的?身上,意味不明地微眯了眯眼,看?不出?是要斥责还是要赞赏的?意味。
不过显然领主的?注视令怪物?们都谨慎地不敢再?随意开口发言打岔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殷屿开口,清了一下嗓子问道,他需要最?后确认一下,尽管他觉得意义不大,这更多像是扯开话题。
仍旧是僵尸新郎,他清晰地记得所?有时间?点:“那是星期二的?半夜,十一点以后。也就是八天前?。”
贺连洲看?向殷屿,低低道:“是那天。”
殷屿应了一声,他抿了抿嘴,摇头道:“我不知道那也会影响到这里?……”
“没有人会知道。”贺连洲打断了殷屿的?话。
殷屿看?向贺连洲,目光深了深,掩下一丝后怕。
如果他真的?死了,如果他死在一个白天,这片乐园开始崩溃、开始消散,那么?多的?游客很可能会因此受伤、甚至死亡,而?这些员工呢?或许就像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会被关回?去,哪怕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这就是规则认为的?公平吗?
他忍不住质疑。
贺连洲微微用力?挤压着殷屿的?锁骨皮肤,让殷屿的?注意力?回?到自己的?身上来:“你在神游?你在想什么??”
“……只是庆幸我还活着。”殷屿吞下了脑海中的?后怕,只是扯开一点嘴角,换了一个说法。
贺连洲微皱了皱眉,明显不是那么?相信殷屿的?借口。
殷屿没有再?向贺连洲多解释什么?,只是看?向面前?的?怪物?员工们,他微微颔首承诺道:“我已经了解情况了,会有一个修复的?办法,乐园很快会恢复正常。”
“那……我们不用消失了?”僵尸新郎小心翼翼地问。
殷屿顿了顿,坚定地摇头:“不会。”
然后看?向贺连洲,他声音低缓:“你们听到你们的?领主说了,你们不会再?躲藏在黑暗中。”
贺连洲目光深邃而?亮,专注而?欣喜地看?着,殷屿吞咽了一下喉咙,收回?视线,轻轻呼出?一口气。
面前?的?怪物?员工们顿时咋呼欢庆起来,吵吵闹闹地发泄着这几天以来压抑的?恐惧。
殷屿微微弯起嘴角,看?着眼前?的?场面,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正放松地笑着。
第219章 开局第二百一十九天 【第一更】通常来……
开局第二百一十九天·【第一更】
殷屿再一次看了?一眼乐园大门口的霓虹灯牌, 他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不安。
但他还没有完全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他已经知道这些灯牌消失的原因了?,他也?知道让它恢复的办法,他只需要接受任务、完成任务,这些会恢复如初, 就像新的一样。
游客们对?乐园大门的变化反应并不激烈, 或许是因为它还剩下一个?完整的字符, 大门远没有到破损的地步, 以至于殷屿翻看游客反馈时, 绝大多数都以为这是一个?翻新工程出了?一点小?差错。
因此乐园的经营也?不该是他感到怪异不安的原因。
那?到底会是什么?
殷屿意?识到回?到这里、看到这里发生的变化, 让他抓到了?一丝一直被?他遗忘忽视的线索,即便他还没有弄清楚具体是什么,只是一直以来他所不得不处理的各种危机、在关山长久以来练就的本能直觉在向他报-警。
“我能听到你在思考的声音,非常大声。”贺连洲躺倒在殷屿的床上,他们已经回?到了?房子里, 洗漱干净地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他轻柔地挤压了?一下殷屿的肩膀,“你在想什么?”
殷屿听见?贺连洲的夸张戏剧化的说?法,翻了?翻白眼,他侧了?侧身转向贺连洲,微拧起眉头低低道:“只是觉得有什么被?我忽略了?,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