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苍身巨兽就这么保持着绝对的静止和平稳,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殷屿没有从它的身上察觉到任何攻击的意图。

殷屿终于有机会得以看清它的大致模样

“为什么它的头上会有……”殷屿微微挑动?了?一下眉梢, 手?指垂在身侧, 疲惫地稍稍抬起一些, 小幅度地缓慢转了?一圈, 示意苍兽嘴上的水锁。

既然他没有察觉到这头怪物的攻击性, 他不明白为什么贺连洲会这么做。

贺连洲闻言看了?过去,顿了?顿然后说道:“呵,它起初可不是?这副老实的面孔。”

苍兽眼里的猩红褪去,露出原本的棕褐色的瞳孔,口鼻间也没有闪烁的雷花, 看起来就不像是?会攻击人?的。

全然没有第一次见到贺连洲靠近时那副凶悍而警惕的模样。

殷屿打量着身下的巨兽,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如此?庞大,又?如此?……与众不同,没有任何一种已知的生物特?征能与它吻合。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殷屿低低问贺连洲。

贺连洲摇头:“我的世界从未出现过它的同类。”

“它一定是?‘天窗’深处的那个生物了?。”殷屿轻吐出一口气,这样的大家伙,有一个位于姑母峰的山体下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更?别?提多个, “我们在水底看到的那条坑道,是?它留下的。”

毋庸置疑, 只有它是?唯一符合的身形。

“它在漩涡和碎石崩塌的混乱中掩护了?我。”殷屿的声音更?轻缓了?,他看向贺连洲,“可以解开?它的……?”

他示意着那圈水枷锁。

贺连洲见状耸了?耸肩, 看了?苍兽一眼,便见那道水锁砰然散开?,水珠则保持着悬浮的模样漂在半空。

苍兽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就像是?在回应殷屿与贺连洲。

“你可以让这一片空间保持多久?”殷屿倚在巨兽的背脊上,询问贺连洲。

他们还在水里,如果不是?贺连洲能森*晚*整*理够控制自然元素,那他的情况恐怕更?加糟糕。

在水下进行心脏复苏?就算是?他也没做过这样的尝试。

“尽可能地久。”贺连洲告诉殷屿。

殷屿有些意外地看向贺连洲,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上下打量评估着贺连洲。

他一边缓慢而谨慎地挪动?自己,没有系统药丸的治愈,他只能等待数周的自愈如果不是?在地下洞穴里的话,这不会是?任何问题同时扯开?一个上扬的嘴角弧度,转向贺连洲:“听?起来比之前抵挡洪水时,更?有掌控的把握了??你感觉怎么样?”

“在你停止心跳后,我被解除了?所有的限制。”贺连洲没有向殷屿隐瞒任何情况,他坐在殷屿的身侧,膝盖抵着殷屿的膝盖,轻微地挤压着,让他有一种触碰到殷屿的实质感。

贺连洲看着殷屿:“没有距离限制,也没有能力限制,就像是?……”

他停顿下来,像是?没有找到语句,又?像是?不喜欢他要说出来的内容,他抿紧了?嘴唇。

殷屿见状很快了?然反应过来,他接口道:“像是?这个世界需要一个活着的、完全的领主。”

贺连洲瞳孔微微缩紧。

“没有距离限制,你是?说没有超出二?十米就让你痛苦的限制了??”殷屿很快换了?个话题,他说完,顿了?顿,似乎是?意识到了?贺连洲是?怎么察觉到这一点的,他低低道,“那一瞬,我们被拉开?了?有多远?你……”

“足够远了?。”贺连洲闻言扯起嘴角。

殷屿微僵了?僵,看向贺连洲,他还记得第一次贺连洲尝试距离限制的时候,勉强走到了?二?十五米,随后便陷入了?精神沉睡中去,而这一次?

他注意到贺连洲眼底不正常的通红,还有脸上那片似乎比他第一次看见时更?加深邃、更?加广阔的犹如闪电吻痕的血纹,他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微微抬起手?,还没触碰到贺连洲的脸,就被贺连洲抓住了?。

“但没有持续多久,它就消失了?。”贺连洲说道。

殷屿闻言目光微深,他沉默了?一秒后,低低道:“因?为我停止了?心跳和呼吸。”

就像是?栓绳的那一端桩子被拔掉了?,没有定点,自然也就没有了?距离限制。

“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你和我一起蒙骗了?规则。”贺连洲话锋一变,他轻佻地扬起尾音,结束了?关于距离“惩罚”的深入询问,说道,“你回来了?,而我似乎,还没有被剥夺那些返还的力量。”

殷屿听?出贺连洲转变话题的意图,他微微点头。

他把手?放在了?贺连洲的胳膊上,淡淡道:“因为它现在没有理由再从你的身上剥夺走这些,这不是?十年前,你没有破坏任何平衡,它没有惩罚你的理由。”

“希望如此。”贺连洲低笑了一声。

他甚至一点也不在意他是否还会被剥夺限制。

如果规则认为一个世界不能同时存在两个领主,他必须被限制,那他也无所谓,只要殷屿是?活着的、安全的。

至少现在看来,他还没有被限制,并不为目前拓开?一个水中气穴而感到力竭,这就如同囊中取物一样简单。

殷屿低头扫了?眼潜水服上显示的减压时间,还有680分钟,近十二?个小时,他们最好从这里开?始,找到出路,缓慢向上减压离开?。

他只能借助贺连洲的手?电筒光束来打量周围的现状,原本几乎没有受到干扰的水洞能见度极高,但现在,这里就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水下地震一样,水体浑浊,手?电筒的光也穿透不出多远。

“它是?从哪儿出来的?”贺连洲拍拍身下的苍兽,询问殷屿。

殷屿无奈摇头笑:“说实话,我没有看到,甚至我几乎不记得它是?怎么遮掩了?我,它就像是?凭空出现……”

他说着,顿了?顿,低头看向身下的苍兽。

这么大的家伙,到底从哪儿冒出来的?总不能真是?凭空出来的。

苍兽似乎察觉到了?殷屿的注视和疑惑,它不明所以地晃了?晃头,随后便被世界之蛇嘶嘶地吐着蛇信子,像是?威吓一般。

卖什么萌,装什么可爱,一身的牛劲,哼!

苍兽感受到世界之蛇的敌意,同样不甘示弱地发?出一声低沉的哞叫,叫声如同音波有了?实质一般,叫周围静止的水墙都微微震出道道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