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洲应了声。
殷屿翻出打火机,凑近伤口的火药位置,极小心地迅速一燎,就见?火药猛地一烧,但旋即便用尽熄灭了,伤口处则是起了水泡又被燎糊在了一起。
贺连洲见?着都瞳孔微一缩,旋即就感觉到身下男人骤然爆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巨大力?量,疯狂挣扎:“啊!!啊!!啊!!”
惨叫声撕心裂肺,近乎嘶哑。
但他被贺连洲压得死死的,一点也动弹不了,甚至还?听见?一声“咔嚓”声。
殷屿扭头看过去,就见?那人整张脸连着脖子都涨红得犹如张飞那张脸谱面具,颈侧和太阳穴的青筋暴起,眼睛瞪大得可怕。
殷屿飞快往对方大张的嘴里塞了一根树枝,以免这人痛得不小心咬了舌头,那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剧痛直接将那人刺-激得醒了过来,殷屿见?状立即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居高临下地蹲在男人身前,捏起对方的下巴拍了几下:“醒了吗?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吗?”
贺连洲挑眉在一旁看着,想起来站起身挪到旁边来。
他目光扫过对方软绵绵垂下的肩膀,顿了顿,用手指戳了戳殷屿:“殷医生,会正?骨么?我前面大概不小心把人压脱臼了。”
殷屿闻言一顿,顺着贺连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那人肩膀脱臼着。
他点点头:“等下再说这个,不急。”
他拍拍那人的脸颊,又催促问道:“你叫什么?”
“……嘶,呃……嗯疤子……”那人抽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
殷屿微微颔首,紧接着又问:“疤子,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么?”
“……嗯……嗬……不……狱牢谷。”疤子放空了两秒后,慢慢找回了意识回答。
他痛苦地呻-吟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痛……杀了我……求你……呃啊……痛死了……”
贺连洲在一旁闻言挑了挑眉,扭头看向殷屿:“前面还?喊我们救他呢,怎么到你手里救完了,他还?巴不得死了?”
殷屿:“……”
殷屿没搭理?贺连洲,他抓住疤子的脸,迫使对方保持清醒,沉声问道:“你们遇见?了什么?”
“不……我不知都……”疤子含糊不清地摇头,眼睛往上翻着,像是又要昏过去。
殷屿见?状眉头一紧,抿了抿嘴,一手按住他脱臼的肩,一手抵住树干,猛一用力?拽拉,就听“咳哒”一声!
肩膀复位了。
疤子痛得又是一声惨叫。
贺连洲“唔”了声,难怪殷屿刚才不急着给人正?位,原来是当肾上腺素用。
“那你看见?了什么?”殷屿催促道,“快说!说完你就可以睡了,听见?没?”
“……角,好大的角。”疤子双眼无神?地喃喃,“还?有……灰色,白色……纹身……高……好高……”
疤子被殷屿捏着脸颊被迫抬着头,但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说完后便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阖上,脑袋重重往下一垂。
殷屿见?状眉头皱紧,飞快双指按在他的颈侧评估脉搏。
皮肤下的脉搏仍旧有力?,殷屿嘘了一声低低道:“还?好,只是痛晕过去了。”
贺连洲嘴角微抽。
“至少伤口的血止住了。”殷屿见?贺连洲看过来,他开?口解释,“脱臼也及时复位了。锁骨骨折没什么办法,等自?行愈合吧,也不差这个,到了医院再看,要是骨头长歪了,顶多再折了重新固定。”
他说着拿起先前折断的尖刺,简单在篝火上端燎了两下算是高温杀菌了,随后捏在手指间?,直接就着腰腹侧刚被火燎止住的伤口处捏起皮肉,用力?地扎透穿过。
这周围的皮肤或许已经被烫断了神?经,并不能?感觉到多少疼痛了,又或者是对方已经痛过了头,这点疼痛无法再激起他的生理?反应,顶多是几声呻-吟,但眼睛都没睁开?一点。
殷屿用这几节尖刺将伤口缝合起来,没有线,尖刺本身就留在缝合处充当一个缝合媒介。
“之后我们如果行动起来带他移动,之前合闭的伤口很?容易挣开?再流血。”殷屿见?贺连洲一脸嫌弃地盯着那一圈伤口看,简单解释道,“这样缝合一下聊胜于无。”
贺连洲闻言点点头只是说道:“我很?确定他现在要是醒着的话,一定很?后悔先前向你开?口求救。”
殷屿:“……”
他摇摇头,只是低低道:“我觉得他们还?是遇到了三眼鹿。他说他看见?了巨大的角。”
“但是刀口又怎么解释?”殷屿很?快又自?言自?语般地问道,“还?有灰的白的纹身?会是什么土著吗?”
贺连洲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他说道:“它们攻击的方式看起来不像是为了捕食,不然不会留着完整的尸体在那儿。心脏部位有刀伤,更像是为了保证毙命。像是报复。”
殷屿赞同地点头。
贺连洲打了个哈欠:“光靠这些?你不会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等天亮了,再回去一趟,说不定白天会有更多的发现呢?”
“……行吧。”殷屿勉强答应。
他把?受伤的走-私-贩倚在树干上,手上抓起一把?地上的泥土搓了搓,搓掉绝大部分沾上的血渍后便甩了甩手,转身也跟着回到了帐篷里。
成为领主的唯一好处或许就是他不用太担心血腥味会招惹来凶兽,用不着处理?血迹和外面受伤的家伙。
等殷屿和贺连洲都进入帐篷休息,远处慢慢出现了几道高大的身影。
“那是领主的气?息?”
“我们的领主?我以为消失了很?久不存在了?”
“可那的确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