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淮岭分界的深山峻岭中,那里常年瘴气弥漫,干扰了现代科技设备的正?常使用也正?常。

“呵,也是不明白你们图什么。”贺连洲见殷屿没有回答,他?摇头冷笑。

“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这没有原因。”殷屿看向贺连洲,“在没人知?道的地方,关山已经牺牲了一批又一批士-兵,我们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会遇到什么,但?我们仍旧选择去做这件事?情?,我们做的目的不是为了眼下,是为了未来。”

“无畏无私。”贺连洲夸赞,嘲笑,“但?被抛弃。”

殷屿眼色一冷,他?猛地抬手,胳膊抵住贺连洲的咽喉,将男人猛地按在了墙壁上,就见贺连洲面具下的脖颈青筋都在同一个瞬间暴胀起?来,脖颈通红。

殷屿没有收力,甚至很久都没有再对贺连洲做过这样?程度的攻击。

贺连洲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冷冷看着殷屿,即便呼吸困难,却也没有说一个字。

“我再说一遍,这是我们选择的。”殷屿沉声,他?全身的重量向前压在手臂上,抵在贺连洲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凛冽,“我不知?道你在你的世界遇到过什么,我也不在意你遇到了什么,我和你,我们从头到尾都不一样?。我们不是被抛弃,我们选择了这个。注意你说的话。”

他?说完,蓦地松开手。

贺连洲缓慢地恢复呼吸,他?伸手抚过自己的喉咙,目光盯着殷屿,几秒后挪开视线,一言不发?。

殷屿抓过自己的通行证,简单收拾了下随身携带的简易行李,便立即出发?。

他?拧开门把手,走出去几步后又停下,深吸了口气,抓起?手机给?方博发?语音:“方博,给?我搞张贺连洲的通行证,我和他?坐火车去淮岭,他?没证。随便搞一个。”

“行。我给?你俩票弄上,四十五分钟后有一辆快车,赶得上不?”方博很快回来消息。

“可以。”殷屿应声。

他?放下手机,扭头看贺连洲那边,深吸口气:“跟上。”

贺连洲:“……”

什么冤种关系,动手、吵架不到一分钟,还得被迫形影不离。

两人打车到动车站,一路快跑,赶上那班列车。

车座上,两人也是一言不发?。

对面座位上是一对爷爷奶奶带着一个小姑娘,小女孩脆生生地问自家奶奶:“为什么哥哥们都不说话?是不熟悉吗?”

“……你别管事?。”老人尴尬一笑,阻止道。

“爸爸妈妈也不爱说话,后来他?们就不见面了。”小女孩又说道,“哥哥们也是?”

殷屿:“……”

贺连洲哼了声:“很不幸,我们得保持见面距离。”

殷屿没搭理他?。

小女孩闻言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看贺连洲,又看看殷屿,然后了然又老成地说道:“起?码这样?你们就不会不见面了,只要你们保持见面,一切都会变好的。”

贺连洲又哼了一声,但?没说什么,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驳。

殷屿听见贺连洲给?出的动静,他?抿了抿嘴,迟疑了几秒后仍是什么也没说。

小女孩见状又叹了口气:“但?是人们如果一直不说话,那就是个大问题,我爸爸妈妈他?们就是这样?分开的。”

殷屿无奈地捏了捏鼻梁,对女孩笑了笑:“我和他?不是你父母那样?的关系。我们之间也没有问题。”

贺连洲发?出了一声嘲弄。

殷屿额头青筋跳了跳,低声喝道:“你会正?常开口说话吗?”

“对你?不。我暂时不想和你说话。”贺连洲又又哼了一声。

殷屿:“……”

小女孩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笑声,伸手拉了拉贺连洲的手:“哥哥好有趣。”

殷屿:“……”

贺连洲:“……”

老人讪讪地赶紧抱起?小女孩,干笑着说道:“不好意思”

老人话音未落,整节车厢毫无预警地猛地一震!

一瞬间,窗户的玻璃爆裂开来,车厢猛地倾翻,尖叫声几乎都被火车倾侧的动静掩盖住了。

殷屿就坐在窗边,几乎在车厢翻倒的瞬间甩出窗外,他?猛地抓紧了窗沿,下一秒便被贺连洲拽了进来。

殷屿注意到贺连洲的身下还压着对面的那个小女孩,恐怕也是车厢震翻的那一刹那,被贺连洲抓住了才没甩出去。

猛烈的震荡持续了短暂的十几秒便停下了,然而对于车厢里的幸存者们而言,这却像是几分钟那样?漫长?。

殷屿很快起?身环顾四周,他?速度太快,以至于眼前顿时发?晕,令他?差点呕吐出来。

他?紧紧抓握住身边的东西?才勉强止住了一阵天旋地转,额角的血滴进了他?的眼睛里,一阵辛辣刺痛。

他?用力闭了闭眼,挤去掉进眼里的血液,再睁开,就见整节车厢几乎是上下颠倒了过来,以至于许多?人都被重重压在了底部,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呼救声。

殷屿转向贺连洲,下意识抓住了男人,也没注意自己抓在了哪儿?,只是问:“你受伤了没?”

贺连洲无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领:“为什么你连关心我,都问出了一股要找我打架的气势?另外,是你受伤了。”

他?不明显地皱起?眉头,抬手碰了碰殷屿的额角,伤口有些深,一直在不断地往外流血。

殷屿险些没反应过来,顺着贺连洲的视线看过去,才注意到自己一把揪着贺连洲的衣领,确实有些干架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