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生存的部落被腥臭覆盖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一件事。
但是这个念头甚至只在?殷屿的脑海中飘过去不到两秒,就被另一个疑惑取代了
这里为什么那么安静?
为什么他们?看不见?任何生物的痕迹?
那些冰川巨人去哪儿了?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飞快闪过殷屿的脑海,殷屿没?能抓住任何一个答案。
贺连洲皱起眉头,他环顾四周, 率先大步走进村落, 就好像有?一个目标一样。
狮崽子站在?殷屿脚边, 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殷屿见?状眼色微深, 也快步跟上。
这里透着一股奇怪的违和感, 他直觉他必须弄清楚这些。
一走进村落,一口巨大的、足以盛放十多?个成年人的石头缸立在?进村后?的一片空地上,缸身更是有?两层楼高。
殷屿顺势爬上一个石头洞的顶部,居高临下地远眺了一圈,近处的石头缸里蓄了不少?水, 落叶和蚊虫都飘在?上面, 而在?村落的最里面,似乎有?一片倒伐的树。
殷屿奇怪地多?看了两眼后?便又跳回地面。
贺连洲余光注意到殷屿跟上他的步伐,他放慢了脚步,等待着殷屿走上前?,然后?开口说道:“这里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活物活动的样子了。”
“所以这是被废弃的冰川巨人村落?”殷屿也注意到了周围那些被堆砌起来的洞穴,有?的里面存放了野兽的尸体, 早已?经腐烂发出恶臭。
贺连洲应了一声, 随后?又表情古怪地摇了摇头:“与其?说废弃……不如说,就像是那些原住民全都消失了?”
“废弃的村落不会留下那么多?生活的痕迹。”贺连洲指了指周围模样奇形怪状、看不出是什么用途的巨大树干与兽骨, 被粗糙地连结在?一起,就倚放在?洞穴旁,“这看起来像是正骨夹板一类的东西?。”
贺连洲比划了一下, 见?殷屿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由低笑出来:“发挥一下你的想象力。”
殷屿闻言嘴角微抽,看向贺连洲所指的那些,如果贺连洲不提,他完全会当作是类似山洪之类的灾难,刮倒了大树,卷起了尸骸,撞上了这些石头洞。
他连对?冰川巨人是什么模样都没?有?一个概念,更别提想象冰川巨人会使用的工具是什么样子了。
发挥想象力也没?用。
再说,为什么自愈力极强的冰川巨人会用正骨夹板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自愈力太强,以至于怕骨头长歪了才?尤其?需要固定?
殷屿想了想骨骼增生外扩的各种?奇形怪状,不由闭了闭眼,该死的想象力。
“假设你说的是对?的。”殷屿说道,他接受了贺连洲猜想的设定,脸色微微沉下,“它们?没?有?放弃这个村落离开,那它们?现在?又在?哪儿?”
一个冰川巨人,一群冰川巨人,在?这个村落里恐怕会很扎眼才?对?。
贺连洲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殷屿紧接着又说道:“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它们?全部逃离了这块地方,那么那头飞龙所遭遇的就不是个例。”
他看着贺连洲,听见?贺连洲的呼吸声顿时粗重了几?分。
“但是这和主动离开村落没?有?区别,按照你的假设,这些工具它们?完全可以带上,没?必要留在?这儿。”殷屿又说道。
“现在?看起来,这更像是它们?仍在?这里生活,它们?没?有?离开的打算,外面那个巨大的石头缸,甚至还蓄着水。”殷屿说着,顿了顿,又问贺连洲,“它们?有?集体打猎的习惯么?”
或许是一起出去打猎了?谁也不知道这里总面积有?多?大,或许它们?出了一个远门。
贺连洲摇头:“不,它们?更倾向单独行动,可能是这里的糟糕生存条件,迫使它们?不得不倚靠群体生活来维持生存,但是共同打猎的可能性极低,它们?不需要共同打猎来确保安全。”
这些冰川巨人就是这一带食物链的顶端。
两人似乎又陷入了困境。
他们?继续往里走,能够容纳二十多?个冰川巨人的村落,必然面积极大。
事实上,当殷屿站在?入口那个石头洞的至高点远眺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个村落几?乎占据了整个山坳。
当他们?走进山坳的深处,殷屿和贺连洲不得不被空气中越来越厚重的腥臭味提醒,他们?似乎正在?靠近这次“探险”的重点。
“前面是什么?”殷屿脚步微微一顿,他们?面前?像是一片被清空的场地,没?有?石头洞穴,只是一片空地。
但是这片土地的颜色看起来却斑驳杂乱,深浅交加,犹如泼墨画一样。
狮崽子已?经紧绷起了身体,不由自主得地变换回了原来的庞大身形,脖颈一圈的鬃毛都微微炸开。
贺连洲摇头,这片空地看着像是由冰川巨人群落特地设置的。
他知道这些怪物没?有?信仰,所以这肯定不会是一个祭祀用的空地天?坛之类的东西?。
那么或许是用来分享猎物的?当食物匮乏,这些冰川巨人或许意识到它们?必须互相?分享彼此的猎物才?能让这个族群尽可能地生存下来。
又或者是用来交-配?即便这些怪物无法再繁衍,但是生物的本能仍就存在?……
贺连洲不着边际地天马行空着。
殷屿没?有?理贺连洲,他拿起一根树枝捣了捣土地,他更好奇地上这些深一块浅一块的究竟是什么。
但很快,他脸色一变,声音冷了下来,招呼贺连洲:“你看这个。”
贺连洲闻言凑近,就见?殷屿翻开来的土壤十几?公分深的地方,原本的黑色被一片铁锈红替代。
贺连洲捻了捻上面的土,放在?鼻尖下稍稍嗅了嗅,旋即脸色微变:“血?”
他蓦地看向面前?这一片空旷的广场,深浅交加的泼墨画一般的土壤瞬时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