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1 / 1)

好在,那阵敲门声持续了一会儿就消失了。桑洱听不见声音,趴到门缝下,看见外头没人,才悄悄开了门,发现原来那是来送午膳的厉家弟子敲门。人都已经走了,午膳留在了外面。桑洱就赶紧端进来了。

归休城民风粗犷,连食物也和走精致婉约风的南方相差甚远,宴客以大鱼大肉为主,分量很大,三个人吃,完全绰绰有余。但裴渡还在休息,就等会儿再给他送饭吧。

谢持风坐下来,吃了几筷,忽然开了口:“我把裴渡的灵窍暂时封闭了。”

桑洱的动作一顿:“嗯?”

“秦小姐,当年我们在渡口见面时,我想告诉你却又来不及说的那件事,其实也与裴渡有关。”谢持风组织了一下语言,平铺直述道:“十二三岁时的我,并不是对你不告而别,是裴渡从中作梗,把我偷偷赶走了,交给了一个艄公。不仅如此,他还剪烂了你送给我的小老虎,并对我说,是你吩咐他把我送走的。后面我险些死在了那艘船上。”

谢持风说的这些,桑洱早就知道了,甚至,她还亲身进入过梦魇里,感受过这段记忆的绝望。每逢回想起那狭窄的船舱里,被醉醺醺的艄公扇耳光、脱衣服的小谢持风,她心里就堵得慌。

发现桑洱的表情有点心疼,谢持风声音一停,没有继续描述当年的细节。他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让秦桑栀怜惜他,只是为了提醒她,裴渡是个惯会撒谎又极度危险的人。

谢持风认真地沉声说:“此人心胸狭隘,报复心强,非常危险。与他相处,一定要多加小心。”

桑洱缓缓颔首,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持风,当年你受苦了。我明白你的顾虑。现在裴渡的灵窍被封了,也用不了武器,外面又都是厉家弟子,你可以放心。”

谢持风对裴渡反感和戒备,是很正常的。她不能干涉。

将心比心,谢持风算是很克制了,只是封了裴渡的灵窍而已。

换了个没那么纯良的男主,肯定直接弄死裴渡的心肯定都有。

谢持风若有所思:“他还告诉我,如今,你在调养身体,需要隔日服药,这是真的吗?”

“对。”

谢持风细问了一下内容,发现和裴渡说的话大致对上了,又道:“你现在恢复得如何了?后面还要服多长时间的药?”

“我也不知道,其实对比以前,我已经好多了,但还有一点后遗症。”说起这具壳子的未来,桑洱也有一点迷茫,无意识地用勺子刮了刮碗底。

谢持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有些怔愣。

他一直都知道,桑洱和秦桑栀长得很像。但也许是因为时隔太久,和秦桑栀相处的细节早已模糊。

如今,久违地和秦桑栀同桌吃饭,他竟觉得这幕场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秦桑栀居然有着和桑洱一模一样的小习惯。

还不止刮碗底这一个动作。

谢持风握筷的手一紧。

他这是魔怔了么?

明知道她们是不一样的人,为何还是会有恍惚间看见了同一个人的熟悉感?

第145章

仿佛为了转移这种荒唐的既视感,谢持风端起杯子,以茶水沾了沾唇,茶面微波一漾,方才的错觉,仿佛就烟消云散了。他迟疑了片刻,又道:“秦小姐,恕我失礼,可有一事,我还是想……”

桑洱的两颊塞得鼓囊囊的:“怎么了吗?”

“裴渡方才告诉我,你如今,为了恢复身体,需要他的加持。”谢持风抬起薄薄的眼皮,目光带了一丝探究和执拗:“这是你愿意保护他的性命、将他带在身旁的原因吗?”

桑洱一怔。

也对,在谢持风看来,裴渡是他小时候的大恶人,如今他应该也猜到她十年前出事和裴渡有关。

想必,他是很不理解她的态度的。就算能力不济,或者圣母得放弃报复裴渡,应该也不至于如此以德报怨,尽心尽力地保护对方。

炮灰值需要四个男主都活着、她这具身体的来历,还有一些更深层的因素,都无法和谢持风解释。好在,谢持风如今给出的猜测,恰好合情合理地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桑洱缓缓颔首,肯定了他的说法:“没错。”

谢持风的气息几不可见地微微一松,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我知道了。”

.

当天夜晚,桑洱溜回房间,终于有时间研究自己的新法宝了。

烛影在墙壁上晃动,桑洱披散着黑发,盘起腿坐在床上,裤脚被扯起了一截。郁郁苍青的草席垫在下方,更显得脚踝清瘦,肌肤色泽雪白。

她折起袖子,盯着手腕上那一圈纤细的妃色环印。

表面看去,它和烙在皮肤上的刺青没差别。用手一摸,指腹则会隐约感受到一点凉意,暗喻着它并非凡物。

严格来说,这个法宝,是她从秦跃的手里薅回来的。

把原版秦桑栀的记忆搜查了一个底朝天,桑洱也没找到一星半点和它相关的记载。看来,这玩意儿,十有八九不是秦家原有的法宝,而是秦跃自己弄到手的。

对了,这次的溯回莲境,会吸引那么多人过来,本质还是因为幻境里那些稀世法宝。

这玩意儿莫非是秦跃在溯回莲境里打怪时,爆出来的奖励?

系统:“没错。”

桑洱:“怪不得杀伤力这么大。”

要知道,在各类小说里,有一条万变不离其宗的黄金定律:一个成熟的男主,打架不能败给路人甲。就算是身世悲惨任人欺的龙傲天升级流,男主被路人甲虐的篇幅通常也只占全文的前10%,不然就会有损男主在读者心目中的逼格。

君不见,一开始,裴渡痛殴秦家修士时,就跟砍瓜切菜一样简单。但是,在秦跃祭出了这个挂逼法器后,胜负的天秤就“啪”地一下倾倒去他那边了。

这东西落进了她的手里,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毕竟她现在没有灵力傍身,按理是用不了它的。

正当这样的念头浮现出来时,桑洱就惊讶地看到,她腕上细环动了起来,绕着腕骨,越转越快,倏然扩大,脱离了她的肌肤,化作一条银光熠熠的银河,拖曳在了地上。

桑洱:“嗯?”

不是吧,这个法宝,她一个麻瓜居然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