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1)

被抱着站了好一会才坐下,秦皎问清了事情经过,怔了一瞬,又笑开。

“我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样。”

程隐有些不敢看她,“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你把她拉出来,才是对的。”秦皎叹了声气,把程隐揽到怀里,程隐闭着眼额头抵在她肩上,她拍了拍程隐的肩,说,“就像当时……我也有人能救我出去。”

程隐抬手抱住秦皎。紧闭的眼角,隐约溢出些许泪意。

秦皎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手里拍背动作不停,声音带着浅淡的欣喜笑意:“我的阿隐真好,怪不得我喜欢你。”

好不容易忍回去的泪意,因这一句话霎时奔涌而出。

既经痛苦,便知痛苦。身为女人活在世上已有太多坎坷磋磨,生理暴力这一件事伤害尤为严重,程隐亲眼见过秦皎如何,秦皎也亲身经过,便不会再希望同样的痛苦发生在别人身上。

哪怕这个人,她们恨之入骨。

在舒窈差点被轮奸之际出手是本能,哪怕这是她自己的原因所造成,同样,这件事和想要舒家遭报应并不相悖。

一码归一码。

程隐宁愿拼上性命同归于尽,也不想和舒哲同样下作肮脏。

五年前那一次,差点就此失控步入深渊,已经足够。

和秦皎谈天谈了许久,忽然有很多话要说,秦皎便没回房,和程隐睡同一张床。

聊得好好的,突然接到电话。

沈晏清打来的。

“我到了L.A,你在哪?”

程隐默了默,问:“你突然跑来,有事?”

“我想见你,所以来了。”他道。没等程隐说什么,他稍稍怅然的语气一敛,马上告诉她另一件事,“先不说这个,舒哲也在L.A你知道吗?他出车祸了,就在不久前,现在人在医院,刚刚收到的消息。”

程隐一愣。

沈晏清把事情给她讲明,几句话内容,信息量却极大。

事情起因是舒窈。她不是一个人来的L.A,舒哲也陪着一块来散心了。今天晚上舒哲接了舒窈一个电话,大概是要赶去接她,在去的途中发生车祸,据说场面极其吓人。

而且事情很巧,舒哲开上那条路的时候,有个抢劫了超市的非法移民被追,驾车奔逃,横冲直撞导致交通出现问题,舒哲恰巧在当时那个现场,和前一辆车发生追尾现象,车翻了,最后是被救援人员拖出车内的。

从时间上算,舒哲接那通电话,正好是程隐把舒窈拉到酒吧门口吵完架走人之后。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接到电话,舒哲不在那个时候上那条路,都绝不会发生车祸。

一切巧合得刚刚好。

第40章

沈晏清去了容辛的寓所,和程隐谈舒哲的事。一整晚听人事实汇报传达消息,他和程隐、秦皎,三人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压根没合眼。

到第二天天亮,一切尘埃落定,舒哲车祸伤情严重,左腿从大腿下开始截肢,右腿从小腿开始截肢,并且伤到了生育器官,将来恐怕难有后代。

手术后舒哲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舒哲的父亲舒定彬收到消息,火急火燎半夜乘直升机赶来。舒窈的情况也不大好,前一晚她在酒吧外苦等,然而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舒哲,之后被告知舒哲在接她的途中出了严重车祸,赶到医院后又得知舒哲的两条腿都要截肢,大哭直至差点崩溃。

容辛寓所里,二楼小厅通宵亮灯,三个人没休息的人脸上却不见疲惫。沈晏清也没想到来找程隐,舒家那边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电话不停,一边听人汇报进展,一边转达给程隐两人。

天光大亮之际,最后一通电话接完,开口前看了看秦皎,而后视线才朝向程隐:“已经确定了,舒哲的确伤到了生育器官,他父亲已经赶到医院,情况不太乐观。”

秦皎和程隐的手握在一起,彼此下意识捏紧。

程隐把舒窈从酒吧里拉出来,仅仅只是因为底线在那,遇上了,亲眼看见了无法放任,仅此而已。秦皎安慰她说的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她们都赞同这个选择。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决定,会影响之后这么多东西。

如果程隐没有把舒窈救出来,舒窈不是在酒吧外等着她哥哥来接而是在包厢里遭遇意外,那么就不会在那个时间给舒哲打电话,舒哲就不会开上那条路,不会遇上那场交通意外,也不会发生现在的一切。

一环扣一环,巧合地让人后背发凉,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块倒下,接连带动一片。

舒哲截肢,便是这一串连锁效应后的结果。

恰时,程隐等了几天的容辛终于回来,带来两个消息,一个勉强称得上好消息的消息是,他的人找到了替舒家在国外洗钱的负责者之一,并从那人口中撬出了一些有用讯息,他们可以沿着具体的方向去搜集证据,虽不能直指矛头,至少进展因此明朗了不少,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乱转。

坏消息是,在他们找到那个人的第二天,人死了。三颗子弹,一颗爆头,两颗打在心脏,生怕那人死得不够透彻。

不用想也知道出手的人会是谁。

这是容辛和程隐的事,两人单独谈了很久,容辛事无巨细一一告知她,而后双双沉默。

换做平时,程隐大概只会像以前几次失望一样,正常焦急和烦忧,有了舒哲的事在前一晚,对比看起来显得格外讽刺和荒诞。

她出于无法违背的底线,出手帮舒窈脱离困境,使得舒哲遭了报应,而这边舒哲出车祸危在旦夕,另一边他的父亲或者他们家的什么人,为了掩盖洗钱的罪证杀人灭口……

既可以说是她的“善”致使舒哲得了相应的“恶”,从另一方面,又何尝不能说是舒哲父亲造的孽,报应到了他身上。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句话果真不错。

世事从来一报还一报,因果相扣,只是时候未到,她一直都相信。

就看舒家的作为,时至今日仍然不知悔改,他们的报应,且还不止眼下这些。

沈晏清没有在容辛的寓所住下,他们两人之间气氛还是同之前一样。容辛礼貌邀请沈晏清留宿,沈晏清矜持拒绝他的邀请,两人一刻不停弯唇挂着笑,直看得程隐脸发酸。

因为舒哲出车祸的消息,几人一夜都没有睡,各自休息补眠几个小时,下午三点多,容辛有事出门,沈晏清再次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