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晏文从后面紧紧抱着他,恨不得像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近乎有些交颈的意思。钟晏慈被他弄得脖颈痒麻麻的,轻微地耸了一下肩。快感伴随着过分的背德感一拥而至:“……别叫我哥。”

“可你就是我哥啊。”

柯晏文语气柔弱地声辩,只是诚意实在没多少,装弱也不好好装,顶撞的力度一下比一下猛。钟晏慈本就在竭力忍着,被干到最深处的时候,终于发出了一声压抑的闷哼。

按在柜角上的十指因用力而变得青白,被柯晏文捉住、揉开。最脆弱的器官完全被人打开,酸涨和近于崩溃的快感都还在其次,最难忍的是道德和理智的崩坏。

那里面的那根东西,属于跟他朝夕相处快二十年的亲弟弟。

柯晏文贴在他耳廓上急促地喘息,皮肤都因亢奋带上了一层粉红。他按住本能地想要挣扎的兄长,轻声道:“好想住在哥的身体里,这样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钟晏慈反手推他,却摸到一手的湿黏。对方胸前的伤口因为来回的摩擦变得严重了许多,和之前那道10cm的伤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锈红的十字架。心脏就在交点那处砰砰跳动,迸送出腥浓的热液:“……别说话了,先止下血。”

“不要,”柯晏文咬他耳垂,笑,“想看哥心疼我。”

钟晏慈皱紧了眉,但挣动的力度消散了。珠白色的衬衫随之被得寸进尺地拉了下来,细腻的缎面揉出了一道道的折痕,要掉不掉地勾在手肘处。雪白的肩背一带渐渐布上了密密麻麻的吻痕,从锁骨蔓延到耳根,红得像是要在皮肉里烧起来。

柜子上金属浇筑成的摆件扭曲地映出他的脸,泪痣缀在眼角,同样是欲燃的秾艳。他眼前被操出了层水汽,意识轻飘飘地浮起来,朦朦胧胧地从桌面上掠过去,在最边上的纸雕日历前一顿。

很精巧的设计,不像日历,像脱模脱了一半的金弓。日历刚好撕去一半,弓柄的凹槽豁在纸面上,写着3024年6月3日。也让钟晏慈忽然想起,在这个梦的时间线上,柯晏文刚从高中毕业,明天是他18岁的生日。

小兔崽子长得还挺快,一转眼就长成大畜生了。

纷乱的思绪被眼睫下的湿滑触感打断。柯晏文轻轻舔了下那枚泪痣,舌尖扫过的位置留下了透明的水痕,语气迷蒙:“真想死在你里面啊,哥。”

他怅然地勾缠着钟晏慈颈上的细链,动作却没跟着一起发懵,而是越发急促:“好奇怪。我们明明是最亲近的人,为什么总是觉得哥离我很远呢。”

钟晏慈很不理解他为什么操着操着b就碎了,明明要被操碎了的是他。他紧绷着咬肌,听对方在自己耳边继续异想天开地幻想:“我要是现在死了,能不能投胎到哥的肚子里?”

该文由腾训

69整礼

“你再不处理伤口的话,大约可以。”

这下柯晏文真心实意地笑了。深嵌在里面的东西重重抽插了几下,淡白的液体从榫接的边缘渐渐涌出。血水和它们一起流下来,把两个人弄得脏兮兮、湿淋淋,像是同在羊水里的胎儿。

“那还是算了,我不敢的。我运气烂得要死,失去这一次,就是永远没有了。”

九号房间-完

这一夜,他们难得是睡在一起的。

柯晏文操了回批,差点去了半条命,半死不活地扒着他哥不撒手。钟晏慈拿他没办法,总不好把人踹下去。谁知柯晏文又立刻满血复活了,双手抱住他哥被子底下的手臂,笑着问:“哥,你看我们像不像在洞房花烛。”

钟晏慈检查了下他左胸的出血情况,道:“你好像有点不知死活了。”

柯晏文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钟晏慈的这点纵容,说:“可能吧。有时候我怕死怕得很,有时候又觉得什么都不怕。”

钟晏慈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狗头,将他上衣的扣子一颗一颗系回去,把他推到一边。柯晏文老老实实地不动了,没再缠回来,躺在旁边问:“哥,你怕不怕死啊。”

他旋即就意识到这是句废话,怕死考什么军校。不过他哥并没有立刻否认,而是想了一会儿,才道:“算吧,还有没做完的事。不过要是我完成不了,还会有很多人替我继续做,所以也就说不上怕了。”

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是维度的一次次跌落,也是飞掷的聚能弹,粉身碎骨的巨型战舰,散落太空的机甲残骸,如山的烈士遗体。每个加入联邦军队的人都会提前立好遗嘱,钟晏慈也不例外。他的遗嘱很简单,不动产全归他弟,其余捐给偏远星系用于基础教育,别的没了。所以当柯晏文问起他如果死了想怎么埋的时候,钟晏慈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放以前的话,他可能会随便扔下句托体同山阿,但现在他坟头的土想必都培实了,想也白想。这也是最让他为难的地方,万一真活了该怎么从小盒里爬出来呢:“没想过,你呢。”

“我只想和哥哥死在一起,别的都没关系。”

“别说蠢话。”

“我知道。哥不想我死,我会好好活着。”

在最沉重的无望里,活着。

*

第七天了。

神用前六天造出万物,第七天休息,钟晏慈倒没闲着,去厨房烘了个蛋糕。蛋糕整体是奶白色的,斜插着一支银色的无烟蜡烛,侧面用奶油刮出油画质感,上面用黑色线条勾画出一只小狗,以及一句祝柯晏文18岁生日快乐。柯晏文还没做好的时候就受不了了,感动得汪汪大哭,被钟晏慈轰出去了。

外面连日暴雨,天空很阴,没开灯时屋里就像入夜一样。钟晏慈将蛋糕放在餐桌上,按下打火机,橘黄的火光出现在蜡烛顶上。室内仅存的一点光倒映在他的虹膜里,无声地一下下跃动:“要来许个愿吗?”

柯晏文托着哭得皱巴巴的脸想了好久,很不好意思地说:“要不哥来替我许吧?我没有要许的愿望了。”

“这名额也带让的?”

“我说可以就是可以嘛。”柯晏文软着嗓子撒娇,怪瘆人的。钟晏慈轻轻嗤笑了两声,道:“那好吧。希望柯晏文以后健康顺遂,平安喜乐。”

柯晏文用力捂住脸。钟晏慈看着他的动作,无奈:“也别失败得这么快吧。”

“没有,哥。我就是太开心了。”柯晏文拿开手,吹熄了蜡烛。室内陷入黑寂,一片黑暗里,他快乐地咧开嘴笑了,夸张如从嘴唇勾画到脸颊的红色油彩。只有一点颤抖暴露了他的情绪,但只有一点,也就忽略不计了,“要去看看今天的任务吗,哥?”

“你直接说给我听吧。”

“好。”柯晏文早就不装了,模仿着机械音的腔调,轻快道,“任务七:

A.两位玩家亲吻号交付心脏。”

他顿了顿,仰起脸,像孩子似的天真地问:“只要一秒,不算贪心吧?”

一如很小很小的时候,长了蛀牙的柯晏文眼馋地看着包装精美的糖果罐,明知道他哥不准他吃,却是还要觍着脸,再求一求。

空气沉默了很久。熄灭的蜡烛怪异地开始复燃,在蛋糕上越烧越旺,熔化了四周的黑暗,也烧着了这间将他们困了七天的九号房间,大雨也浇不灭。如同降与索多玛与蛾摩拉的天火,带着毁去一切的疯狂和干脆,要沉湎美梦、不愿复醒的人化为盐柱。

“哥不用为难的。其实我一直知道,哥早就走了。”

明明是说到最痛苦的回忆,动不动就哭天嚎地的柯晏文一滴泪也没掉,唇角依然保持着上扬的弧度。他睁大眼睛,圆圆的眼瞳中干涩无比,像旱季的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