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委员望着蒋允衡征求他同意,蒋允衡看了看宿承临,又看了看体育委员,最后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哈哈好!那我就叫你蒋哥了,蒋哥,之前宿哥干的事是过分了,既然他都和你和解了,那我得跟你道歉,之前我都没劝着宿哥,怕这小子小家子气,跟我生气,”体育委员直视蒋允衡的眼睛,真诚的说,“这是我不对,蒋哥对不住啊。”
蒋允衡愣住了,被宿承临肘击侧腰才缓缓摇了摇头,说:“没关系,谢谢你。”
没有什么对不住,是他该道谢,他记得很多次体育委员站在宿承临身后,一次次不留痕迹的把施暴的人群带去网吧或者操场打球。
他记得每次都是体育委员打开教材室或者器材室紧闭的门,宿承临总是不耐的跟在他身后。
一般这时候蒋允衡都缩在角落里蜷成一团,门一开他缓缓抬头,视线只会掠过体育委员,看着宿承临插兜站在阳光下,嗤笑着问他死了没。
体育委员愣了愣,大笑着拍他肩膀:“哈哈哈!宿哥,蒋哥人真的不错,我喜欢他!”
宿承临头也不抬,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还在手机屏幕上划来划去,他语气带笑:“哪有你喜欢的份,爪子拿开。”
蒋允衡浑身一僵,根本不敢对上体育委员先是迷茫然后恍然大悟的震惊眼神。
“蒋哥,你是这个!”体育委员对蒋允衡竖起拇指,谁不知道蒋允衡是因为对宿承临告白才被霸凌的啊,本来他很同情蒋允衡,但现在看样子,蒋允衡居然已经拿下宿承临了!
这下他再看宿承临靠在蒋允衡身上放松舒适的姿势都觉得辣眼睛,他装模作样捂着眼睛说:“狗男男,不行不行为了弥补我的眼睛,宿哥你必须报三项!”
宿承临笑了:“那你说两句好听的。”
这他拿手,体育委员笑嘻嘻的说:“宿哥蒋哥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子孙满堂、生生不息。”
宿承临抬手要打他,他赶忙躲远了,拿了放在寝室的报名表就跑,调笑道:“我不管,我会的成语都说完了,三项我帮你报了!”
宿承临对着蒋允衡骂他:“小逼崽子,就知道抓壮丁。”
蒋允衡轻笑着安抚他:“我会去看的。”
“你本来就该去,”宿承临说着,锋利的眉眼一沉,若无其事的接着说,“我是不是被你操傻了,他说什么我过分了,还跟你道歉,可我什么也不记得啊。”
他敏锐的感觉到蒋允衡浑身一僵:“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他本来因为那个真实的梦,打电话去问少旬,电话那头少旬惊讶的感叹了句你居然不记得了,然后才说了两个字,信号突然就断了。
等他再打过去,少旬就已经一问三不知了。
说老实话,他有些不寒而栗,他分明听得出来,少旬是知道点东西的,但手机居然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信号。
等他第二次电话打过去询问,少旬语气里那种疑惑和不解不是装出来。
就像……有人在这两通电话之间,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少旬的的记忆抽去了一部分一样。
蒋允衡的血液这一刻都是倒流的,牙齿止不住的打颤,想故作轻松却连手都抬不起来,指尖缺血冰冷得像死人。
他不想重回被霸凌的时候,不想所有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都是同情的。
更不想失去宿承临的爱。
宿承临看着他,蒋允衡整张脸都木讷了,瞳孔猛缩,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都不漂亮了,宿承临心想。
“你不知道怎么回答?那我问你……”宿承临本来想直接问梦里的情节是不是真实发生过。
但他看见蒋允衡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隐隐透露出恐惧和祈祷。
他不想我问,宿承临想,他害怕我问。
“……我问你,要是怀了怎么办?”宿承临峰回路转。
蒋允衡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望向宿承临,发麻的指尖一瞬间温热起来,他手指发抖,轻握住宿承临的手腕。
宿承临就在一旁看着他,眉眼锋利冷峻,像一把利刃,但此时插在剑鞘里,蒋允衡并不害怕。
“你喜欢我。”蒋允衡望着宿承临,颤抖着声音说。
他从未在宿承临面前如此坚定过。
宿承临不知道他居然这么了解自己,他点点头:“是,我喜欢你。”
宿承临是一个自我且真实的人,他渴望把一切掌握在手上,朋友的目光、父母的宠爱,甚至蒋允衡的痛苦和欢愉,他甚至能容忍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但他不能容忍无知,他必须了解所有,知道所有。他爱高高在上的看着身边的人如跳梁小丑一般演戏。
他清楚身边虚情假意的朋友,也愿意接纳他们,看他们丑态百出口不从心的讨好。
他数得清父母背地里情人的数量,甚至和他父亲的几个漂亮情人睡过,但他爱看父母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相爱的样子。
他看过很多东西,经历过很多事情,虚虚假假真真实实,他拥有得太多,又什么也没有,造就一个了一个什么也不爱的宿承临。
直到他遇见蒋允衡。
无趣又真实的蒋允衡,赤诚又坦荡的情感。
宿承临操控不了,拥有不了,回应不了,却也毁不掉。
在他记忆被修改的这一刻,在蒋允衡注视着他的这一刻,他想拥有的不再是真实。
他想拥有蒋允衡。
第三人偷窥视角/排尿中断/剪刀手
大家都在一个班上,这么小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住。
更何况宿承临根本没打算瞒,每天和蒋允衡黏黏糊糊的,课也不逃了,一下课就把蒋允衡同桌撵走,自己霸占着位置戏弄蒋允衡,一定要把蒋允衡搞得满脸通红,书都看不下去他才满意。
所以大家都知道,宿承临和蒋允衡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