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脚边破坏气氛的朏朏往旁边踢了踢,沈初漓将那篮子鲜花递给?陈岁禾:“鲜花配美人,穗穗比花还娇艳。”

知道她就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陈岁禾轻轻打了她一下,将花篮接过来,放进乾坤袋中。

只?是小姑娘最初要买给?她那一朵,她并未收回去,而是握在手心,反递了过去:“花与?花勃,格外相称。”

闻言,沈初漓莞尔一笑,将花枝接过,顺手簪在耳边:“若我这朵花能入穗穗眼,那便再好不过。”

小师妹一直都很漂亮,这点陈岁禾一直都知道。若非如此,她当初也不会一见面就觉得小师妹漂亮得不可方物。

但看见耳边簪花的沈初漓,她还是忍不住呼吸一滞。

半晌,她才勾起嘴角,轻轻牵上沈初漓的手,顺着人流往前走去。

知道自己的脸在陈岁禾这里无往不利,沈初漓便更加爱惜保护它。毕竟,它可是勾得颜控穗穗情迷意乱的杀器。

路上的行人推推搡搡,但都奔着一个目的地所去。

瞧现在人太多,陈岁禾决定和他们?都错开,先在周围逛逛。

沈初漓一眼就瞧见了摇签的摊子,她牵着陈岁禾的手,兴致勃勃跑了过去。

“嚯,上上签!”解签的摊主瞧见那支调出竹筒的竹签,看了一眼签言,将她们?俩反复打量。

半晌,摊主将签字收回去,笑道:“两位恩爱百年,这是上天签定的红线,任谁都剪不掉。”

听摊主这样说,在陈岁禾羞涩时,沈初漓一开心,忍不住多给?了些钱。

拿了赏钱,摊主嘴里那些吉利讨好话,跟水闸似得叽里咕噜全都泻了出来,听得沈初漓是分外满意。

瞧她听得如痴如醉,陈岁禾却?红了脸颊。

她面皮薄,在门内稍微被?掌门师尊她们?打趣一下,便能从脚尖红到头?发丝,更何况现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呢。

她面颊红扑扑的,嗔了听得乐颠颠的沈初漓一眼,害羞的跟摊主道别?。

人太多了,朏朏腿短短的容易被?踩到,在陈岁禾的要求下,朏朏不情不愿的站在了沈初漓肩头?。

庙会很热闹,从大清早到傍晚,街上一直熙熙攘攘的,丝毫不见人少。

但和清晨相比,傍晚姑婆庙的香客便少了许多。

沈初漓一直留意着,发现人少了,便拉着陈岁禾的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让她陪自己一起去上柱香。

她吃定了陈岁禾心软,最拒绝不了她这幅模样。

果然,她刚泪汪汪没几秒,陈岁禾便心软应下了。

也许是从小便跟着母亲常来,也许是已经把流程在心里计划了千百万遍。在姑婆庙里,沈初漓每个流程都无比熟稔。

请香、净手……

虽然自己便是修仙之人,但意外的,沈初漓好似对这些无比信奉、虔诚。

看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的祷告着,不由得,陈岁禾也被?感染。

跪在姑婆娘娘面前,陈岁禾闭上眼睛,摸摸祷告着:

神明在上,若是真的有此间神明,愿保佑小师妹一世?顺遂、平安喜乐……

半晌,陈岁禾睁开眼睛,仰着头?看着姑婆娘娘那般慈眉善目的面庞。

身边的沈初漓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站起身离开了,等陈岁禾起身时,她拿着一截向姑子们?讨来的红线,乐颠颠的跑了过来。

“穗穗,瞧!”她兴致勃勃的将红线放在陈岁禾面前,兴奋的介绍到:“这可是姑婆娘娘赐福的红线,可灵了,我们?快写?系上!”

说着,她手一刻也不闲着,三下五除二便把红线两端系在她们?二人的手腕上。

两只?白皙的手腕上被?一根红线缀着,红线连接着她们?,无声宣告着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朏朏才不信这些,她站在沈初漓肩上,刚想呛声便瞧见了陈岁禾的表情,又默默将话咽了回去。

朏朏在她肩头?挪动了一下身子,无声的哼了一声。

要她说,求这些神还不如直接拜主人来得快。想当年?主人在世?时,这凡间,可遍地都是她的信众呢!

朏朏的腹诽无人知晓,夜幕来临的很快,只?是片刻时间,夜色便笼罩了下来。

平日?里闪亮的星子,也在万千灯火下失去了颜色。

远处,一记璀璨的烟花响彻天空,告诉人们?,夜晚的庙会正式开始了。

感受着被?红线系着的手腕,沈初漓心情很好,牵着陈岁禾的手,要带她去瞧瞧自己生长大的各种印记。

她们?在人群里穿梭着,过往的、擦肩而过的人们?瞧见她们?手腕上那根红线,都嫣然一笑,然后恭贺着她们?。

头?上的步摇碰撞轻响,在满是祝福情绪的人群中穿梭着,恍惚间,陈岁禾竟觉得,这是她们?的婚宴。

下一刻,她猛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地,红着脸颊连忙把脑子中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丢了出去。

在人们?喜气洋洋之时,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穿破各种吵闹声,人们?像是被?按下暂停键,齐刷刷往声音来处看去。

“杀、杀人了啊!”

主街上,一个浑身魔气的魔族双目猩红,嘴边还残留着血渍。而它脚边,则是一具尸首分离的尸体。

原本热闹祥和的气氛暂停、清空,一时间人群慌乱、惊恐起来。

朏朏冲那魔族炸毛,陈岁禾她们?也察觉到了它身上浓郁的、不加掩饰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