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是不是生病了?起这么早。
许多福第一个到大殿,殿门未开,小太监敲门,守值的太监开了门,见是太子,虽然诧异却规矩行礼请安,引殿下入内。
六点五十,严怀津进宫。
许多福见到了严怀津,眼里泛红。严怀津略略有些疑惑,见许多福双手空空,小太监也没带食盒,并没有询问他今日的早饭,先是坐在一旁,说:“许多福早上好。”
“你今日不舒服吗?”
许多福嘴巴动了动,声音细微。
严怀津听见了,似是‘你还活着没死’。严怀津心里一沉,再看许多福,想到了宁武五年时他夜宿东厂,许多福被梦魇到了,也是同样的话。
“我无事,平平安安的,许多福你不要怕。”严怀津安慰。
但他还是觉得怪,便安心先看书。
许多福有点惶恐别人看他。
到了七点多,脑海声终于有了,似是才睡醒。
【我去!!!】
【这就到大殿了,不是你起来这么早吗!】
【你等会我看看。】
【……你四点就起啊,还有你没给严津津带早饭,没事没事,估摸伴伴会捎带上。】
果不其然,王圆圆带了膳食盒来的。
严怀津出门去吃早饭,同王伴伴说了些什么。
【他们肯定以为咱俩梦魇了,这也好。】
【没事,你别不安,你以前怎么行事现在照旧。】
许多福:“不怕露馅吗?”
【哈哈漏什么馅,你我一体的,我有时候活泼有时候忧郁起来也是忧郁小王子呢。】
【你不要心思太重了。】
半个时辰后,王圆圆没堵到许小满,一咬牙去了宣政殿先回话,一边让底下人去东厂给许小满报信。
许大人是前脚刚出宫,还没在东厂坐稳屁股,一下子又回来了,直奔宣政殿,王圆圆立在一旁,仲珵面色不太好,跟小满说:“又梦魇了,早上酉时去了大殿。”
“!这么早,会不会被其他东西上了身?”许小满害怕这个,看向王圆圆。
王圆圆:“是殿下,奴才在殿外瞧着,像是以前的殿下。”
“以前的多多?”许小满愣住了。
仲珵显然知道了,刚细细盘问了王圆圆。
许小满先是松了口气,只要是多多就好,不是什么孤魂野鬼,那就好,便说:“以前多多爱学习很是刻苦勤勉,学不好逼着自己上进,他同你不亲,恪守规矩,乖的让我心疼,一边操心担忧我,朝堂骂我奸佞,他怕我听了心里难受也不说出来,什么都藏在肚子里……”
“我叫仲琼进宫,咱们俩现在走不开,让他去大国寺给许多福请个长生牌位平安符。”仲珵说。
明明不信这些,可到了如今信了。
不管是以前的多多还是现在的多多都是他们的孩子。
孩子梦魇,俩爹想,那是心里还不忘前尘那样噩梦执念。
想到多多的噩梦,小满死了,父皇死了,因他国破家亡,老师挚友忠臣皆因他一个个身亡,这孩子心肠柔和善良,定是背负很重很重担子。
之后几日,许小满推了东厂的事,交给林正兄弟二人看着办,仲珵也是,看似坐在庙堂处理政务,其实隔一个时辰听人汇报崇明大殿太子的事,事无巨细皆要说。
还要大殿其他学生莫要扰了许多福,平日如何相待,现如今一样,不要声张惊吓到许多福,一如既往。
许多福晌午时跟阿爹父皇在宣政殿用了午膳。
他吃的很规矩,一言一行像是少年帝王,很有皇家礼仪规范,可是眼底泛红低头忍着落泪。
这副做派,看的许小满没忍住,挟了筷子菜到多多碗里。
“你爱吃这个,阿爹最近比较闲,下午接你放学,咱们一起吃饭。”
仲珵神色和睦,“下午你要到宣政殿书房问政,要是不想,便取消了。”
“我想。”许多福脱口而出,又改成:“儿臣想。”
【……】
【我不是很想,算了我也想吧。】
下午问政时,脑海里的声音不出现,过了会似是打起了呼噜。许多福眼底有点点笑意,还有点羡慕,这个世界的他太幸福无忧无虑了。
“休息会,太子陪朕去暖阁用点茶水点心,朕也饿了。”仲珵留心到了许多福脸上神色,起身。
官员恭敬相送。
仲珵伸手握住了儿子的手,“走吧,朕的好太子,坐了一下午活动活动筋骨。”
许多福有点不习惯,父皇从未这般待他,最亲近是父皇弥留之际,他守在床上,父皇病重已经有些糊涂,喊着阿爹名字,说要去找阿爹,又抬手摸着他的头发,看他的眼神有些些清醒,有慈爱还有些怜悯。
父皇也舍不得留他一人在世上,可父皇更想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