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园两步过去,把他勒住了,往墙上撞了一下,他的脸上渐渐泛起微妙的浅淡的如同喝了酒的粉红色,其他地方则渐渐苍白起来,失去了表情,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落下,就形成了一副苍白微醺而粉红的似笑非笑的面具,身体软绵绵落下去,就好像失去了支撑的巨大玩偶。
他的两条腿都直直往下,两只脚拖在地上,乐园将他挡在身前,对其他人说:“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对面的人对视一眼,嫌弃笼子的布就要把里面的人拽出来,乐园喊道:“你们要是把他弄出来,我就把这个人杀了,反正你们不在乎,我空出手来,就对付你们,你们看看,究竟是谁先死!”
他们有所收敛,但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皱了皱眉,对乐园喊道:“我们现在对外面说一声,你就完了,你尽快把他放下来。”
乐园松开手,人一下子摔在地上,砰的一声,乐园踢了他一脚,他没有反应,乐园对其他人说:“这也怪不得我。我已经放了。”
话音未落,对面的两个人就喊起来:“快来人啊!砸场子的来了!快点来人帮忙啊!”
乐园冲过去,把人都打晕了,也顾不得伤到没有,踹开笼子,把人抱起来就对仆人说:“快走。”
仆人着急忙慌地伸出手,仿佛一个瞎子似的几乎要扶着墙,浑身发抖问:“啊?我走哪里去?哪里能走啊?”
眼看着门就要被打开了,他还满头大汗不知道路在哪里。
乐园说:“那你就先躲在笼子里面吧。”
他说着,打开了窗户,钻了出去,外面不是高楼,也不是地面,而是地下,漆黑无比,找不到出路,但是没有人,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乐园在漆黑的地下摸索,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模模糊糊,听见那些人说:“快点找,肯定就在这里,他出不去的。”
乐园转过头就要回去,凑到窗户边上,往外侧耳听,外面好像没有人,他偷偷摸摸歪着头从缝隙去看,看见外面有人守着,只能希望躲起来的仆人自求多福了,要是求不来,那就等死吧。不过,仆人一开始就是被控制住一路过来的,外面的人都看见了,大概不会有事。
他们对一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囚犯似的仆人,应该不至于做什么,乐园听见仆人说话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进来,就有人说,我听了不好,转头回去要泄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打晕了,我不知道是谁打了我。
我跑不掉的,他们一路都拉着我来的,大家都看见了,又不是我在撒谎,怎么怪得到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昏迷了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嘛。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可惜他们这样。”
只是不知道可惜是可惜他们没有死,还是可惜他们被打晕了过去。
外面有人冷哼一声:“等人醒过来了,自然有决断,用不上你在这里解释,不过,你解释不解释,事情都是这么一回事,你放心好了,等你死了,我们也是不亏的。”
仆人大哭起来:“呜呜呜,怎么能怪我?不关我的事!”
边上有人嗤笑一声,没有搭理他。
他哭得累了,渐渐睡着了,一声声息也没有。
乐园等待了一段时间,再次往外看,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再检查一下,也许就是从这里出去的,还有,这个人拖出去,拷打一顿,要是打不出来什么,再让他在这里不迟。我们不是有刑房吗?先给他来一套新人餐,他吃了就知道好处了。哼,还想抵赖?做梦。”
说完,那个人就打开门出去了。
而守在窗户边上的人弯下腰来,看了过来,乐园紧急往后躲藏起来,那个人没有发现他,他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会被发现,也顾不得许多了,猛地窜出来,把人打晕了,抬头一看,周围的人都在检查,乐园冲过去,挨个把人都打晕了,换上了一套他们的自己人的衣服。
稍微松了一口气,乐园把仆人晃醒了说:“刚才有人说要把你拉出去打一顿,到时候,不管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肯定都要说的,依我看,要是他们真打了你,你就是没有的,也能说自己是有的,我也不希望你继续在这里,你从这边走出去吧。要是出不去,也别乱跑,给我留点记号,我好知道你去了哪里。”
仆人连连点头,揉了揉眼睛,连忙从窗户爬了进去,到了漆黑的地方,不知道哪边是方向,随便挑了一个通道就爬了过去,乐园作出追赶的样子,进去了,门没有打开,也许是外面没有人,也许是外面的人现在顾不上这里,不管是哪一种,都很好。
乐园在通道里面左右找没有找到出口,忽然听见一个房间有人说话,凑过去听,听见底下的人说:“这块酸梅膏就送给你了,拿去吃吧。”
乐园皱了皱眉,门打开又关闭,房间安静下来,里面似乎没有人了,乐园凑到缝隙去看,看见底下有一个人在看书,不知道看什么,有点着急,心想,他什么时候看书不好?非要这个时候!真是的,你不着急我着急!你什么看完啊?
好一段时间之后,那个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出去了。
乐园目光在房间里面光明正大搜查起来,看见了墙面的一幅图,那似乎是挂起来的,七拐八拐,乐园想了想,突然觉得那图有点眼熟,像是身边这七通八达的窗户外面的情况。
乐园定睛一看,那图上有四个点是红色的,在边缘处,似乎可以离开。
乐园试着按照那图的记载找路出去,找到了一个红点,捡到了一个红色按钮,又到了另外三个红点,捡到了三个开关似的东西,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按下去,一时间,四面大亮。
乐园大惊失色,但是借着光明看见了不远处的仆人眯着眼睛流眼泪和放置在不知道什么地方醒过来之后迷茫伸出双手摸索的病阿加,他过去把两个人都拽起来,对他们说:“快点走,趁着还没有人过来检查,这里这么大的动静,他们肯定已经知道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两个人都胡乱点了点头,跑走了。
乐园跑了一阵子就躲了起来,往后去看,那边果然有人跑出来了,四面检查了,发现了有人爬行的痕迹,顺着痕迹变化的地方往外看,找了出来,乐园屏气凝神躲起来,等他们找过了,再冒出来,松了一口气,四面找了一下,找到了门,跑了出去,门口有两个不知道情况的守卫。
守卫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躺在地上,眯着眼睛,几乎要发出鼾声,看起来很是困倦,百无聊赖的样子,乐园一下子解决一个,叫他们神志不清地躺在地上,一时间没法发出声音,对身后挥了挥手,病阿加和瘸了一条腿的仆人就跟过来了,速度很快地跑出去。
他们一路回到了住处,敲开门,才稍微放松下来,浑身大汗淋漓,衣服都湿透了,是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鞋子幸好是很稳的,不然也没法跑路,还没有坐下来,就被喊到了吴日照面前,吴日照打量他们,皱着眉头问:“你们昨天晚上做什么事情去了?”
乐园一下子跪在吴日照面前,仆人抢先哭了起来:“您是不知道啊!太凶险了!我们几乎没法出来和您见面了,您差点连我们的一根儿头发丝都看不见了!呜呜呜”
吴日照问:“什么?怎么回事?从实说来!”
仆人说:“少爷的贴身侍从突然失踪了,少爷到处找人都没有找到,本来想找到了人再回家吃饭的,谁知道今天才到家,连水都没有喝一点啊,呜呜。少爷在路上见到了我,我说我好像看见过,少爷就要我跟着一起找,我们找着人就出去了,出去之后不知道到了哪里。
迷路之后,我们好不容易走出来,却被一群人发现了,那些人不是官差,不怀好意,首先就把我抓住了,还打了我,好痛的,我的腿就是他们害的!他们还想把少爷关在笼子里面,喂我们吃会上瘾的酸梅膏,要我们永远住在他们身边,给他们赚钱,他们还要把我们分开。
我当然不干了。
但是他们不听我的。
少爷都差点被他们弄死呢。
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少爷的侍从,侍从神志不清被关在笼子里面,连我们都不如。好可怜的,那边还有许多的人都是这样,被关起来,乱糟糟的,脏兮兮,臭烘烘,他们都不打扫卫生,也不让被关起来的人自己处理,要是我们被关得久一点,也许您都认不出来了。
好惨啊。好惨啊。
我们想办法逃了出来,可是,他们穷追不舍,我们只能躲起来,好不容易等到他们离开,我们才敢出来,幸好没有被他们发现,一路上都不敢见人,也没有和谁说话,都是走小路,偏僻得很,好在我们之间是没有给他们通风报信的人,没有被追回去,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
也许现在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好可怜。老爷,老爷,您可千瓦要给我们做主啊!”
吴日照将信将疑地把目光转向了乐园,打量他问:“真是这个仆人说的那样?”
大差不差的,除了,仆人的腿。
但乐园肯定不能现在说不是那样,只能点了点头,沉痛地说:“是的,我们很惨,差点就回不来了,幸好没有被他们抓回去,否则,就回不来见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