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裕骅看了看慕嗪宸,缓缓地转身朝着出口走去,他原本想到病房里跟叶蕊馨打声招呼再走。
刚刚推开门,就看见两个女孩盘腿坐在床上看着电影,床头柜前放着一堆橙皮,两个女孩脸上都带着恬静的笑容。
电影里面的蓝光正照耀在徐沁语脸上,她还是那样没心没肺地笑着,脸庞两个大大的酒窝,眼睛闪闪发光,清澈明亮,他看的有些失神。
最后,还是叶蕊馨发现了余裕骅的存在。
叶蕊馨眼睛上带着大大的眼镜,从床上找到遥控器将电影关闭,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一下床铺,笑着对他说:“余总,这些天公司的事情麻烦您了,嗪宸最近一直陪着我住在医院里,公司的很多事情都落到了你肩上。”
“没关系,以后叫我裕骅就好。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余裕骅说完这句话俯下身子,将床头柜上的橙皮清理进入垃圾箱内,又起身准备将茶几上堆着的瓜子壳清理掉。
叶蕊馨连忙制止着说:“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就好,待会儿有人处理。”
余裕骅利索地将瓜子壳放入垃圾桶内,动作熟练,像是弄过千八百般:“没关系,顺手处理了。”
“一看余总就是爱干净的人,对了,忘记跟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兼闺蜜――徐沁语。”又转身对着坐在一旁的徐沁语说:“这位慕氏集团经理,余裕骅。”
余裕骅这才把目光重新移回到徐沁语生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缓缓地伸出手:“你好。”
徐沁语迟疑了几秒钟,也缓缓地伸出手,两人指尖相碰,记忆像是突然冲破洪堤一样涌来,他的手不再是记忆中的温度,而是带着点点冰凉。
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徐沁语快速地将手抽离出来。
离婚至今,正好是整整五年了。
五年前的今天,他们到民政局前分道扬镳。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一动未动,直到他消失在他视野范围之内,他才反应过来。
两人像一个陌生人一样打着招呼,礼数周到。
叶蕊馨把余裕骅的眼神看在眼里,寻思着这样的男人应该跟徐沁语挺配的,或许徐沁语就好这一口,于是笑着提出:“余总,有件事情要麻烦您。今天外面天气不太好,能不能麻烦您送我这位朋友回家?”
“荣幸至极。”余裕骅点了头,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徐沁语立马瞪了一眼叶蕊馨,礼貌而疏远地拒绝着说:“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车。”
叶蕊馨看了一眼外面天气,将放在床上的包递给徐沁语,笑着说:“现在天气已经有点儿黑了,晚上一个女生坐车不安全,还是让余总送我比较放心,而且余总也很愿意。”
就这样,徐沁语不情愿地背上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余裕骅后面。
最后,他让她在医院门口等着他。
余裕骅的车子是黑色宾利,车体发亮,呈流线型,速度极快地停在了她面前,徐沁语看着车子有些失神。
在这失神间余裕骅已经将副驾驶室的车门打开,用手护着她的头,她很快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她全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一样。
第209章 陌生的你我
看着车上的东西,那些不好的回忆,像是茂盛繁衍春天的虫子一样钻进她的脑海里。
黑色的宾利车上竟然有很多粉色的玩偶,暖色的小抱枕,里面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那些熟悉的东西对徐沁语来说格外的刺眼,像是有人在不断的撕扯着她的神经,提醒着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太阳穴上突突地挑起,大脑撕裂般的疼痛,胸越来越闷,有些喘不过气来,徐沁语轻轻打开车门,让外面的空气涌入进来,形成对流,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儿。
傍晚,正值下班的点,路上车子格外的多,一路上走走停停。
车厢内,安静中透露着尴尬,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味道,两人格外的沉默。
徐沁语手搭在车门上,似乎想着下一秒钟,如果前面的车还未动,她就可以考虑推门出去。
那修长的双手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问:“你住在哪里?”
她看着前面的车终于动了动,徐沁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双眼依然注视车玻璃外的景色,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回答:“锦绣花园,谢谢。”
明明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点,余裕骅却没有打开音乐和电台,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况,双手握住方向盘,车子不紧不慢地向前慢慢行驶。
从她上车的那一刻,他就闻到了熟悉的茉莉花香,跟车上刻意放的茉莉花香型的香水不太一样。
她从小就特别喜欢茉莉花香,后来十八岁成年的那一年,她许下了三个愿望,其中有一个得到一瓶茉莉花香的香水。
另外两个他也记得清清楚楚,分别是一件蕾丝睡衣和顾浩楠这个人。
四年前他叫顾浩楠,四年后他叫余裕骅。
四年前,他是她的丈夫,是他亲密的爱人,四年后,他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咳嗽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这几年你还好吗?”
余裕骅试图从徐沁语的侧脸中看见他熟悉的影子,可是她面朝着窗外,吝啬到就连一个侧脸也给他。
徐沁语只觉得自己身体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胃里的东西不断的翻滚着,她一秒钟都不想看见他,“余总您问的是那些方面?如果你问的金钱方面,那可以说我过的非常好了,在B市也没能找到几个比我有钱的了。”
余裕骅的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上一样,咕哝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前面的车子又堵上了,他将手刹拉开,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顶,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双手手僵硬地停在空中。
“小语,别这么说话!之前的那些事情是我错了。”余裕骅声音有些沙哑地说,停在空中的手迟疑了几秒钟后还是收了回来。
徐沁语终于把头从窗边转了过来,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竟然有些恍惚,有些陌生,她笑着说:“余总,我之前好像跟您不是认识吧?”
下一秒钟,徐沁语整个身体被余裕骅紧紧抱住,他两只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将她抱住,似乎下一秒钟就要将她镶嵌在自己身体内。
徐沁语双手抵在胸前,挣扎了半天还是动弹不得,低声地咒骂着余裕骅,伸出锐利的指甲直接挠到了余裕骅侧脸上,英俊的脸上留下长长的一条血痕。
他仍然不打算将她放开,双手紧紧的搂住她,轻轻呢喃着说:“小语,回来吧!我好想你,真的很想你。”
她好像没有听见一样,手指扎入他背部的肌理,十指指尖带着明显的血迹。
他却好像失去痛觉一样,慢慢的被捧着她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