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淼还气?定神闲的端坐在离窗户不远的桌前,手里捧着本?书,听见温梨这番话?便哈哈笑?了两声道:“放心吧, 窗户哪有这么脆弱, 破不了的。”
“那可不一定,要再?来这么几次,你看它破不破,所?以啊, 你快些离那窗户远些吧,咱们三一起来玩骨牌啊?”
另一边李松云手上拿着不知道从哪搜罗出来一副骨牌晃了晃。
面对?李松云如此热情的邀请,张淼只犹豫了一息便好不犹豫的拒绝了她?。
“今日邱老师留的课业甚是晦涩,我还需细细钻研一番,便不玩闹了,下次吧,下次我定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一提到今日的课业,李松云脸上热切的笑?容也淡了下来。
李松云叹道:“什么嘛,连你都觉得难搞,更别提我这种普通学子了……温习课业温习课业……重点在温习啊,我怎么感觉从没见过它一般?”
张淼眉眼动了动,转头看向温梨:”梨妹,怎么没见你写课业?”
以往在寝舍里,温梨和张淼都是卷着学习的,像今日张淼坐在前头苦读,温梨还无动于衷的坐在床上观雨这种情景倒是从未见过。
温梨伸了个懒腰下了床踱步到张淼身边,微微俯身看着张淼桌上那张只写了几个字的纸。
温梨用?食指和拇指将那张薄薄的纸捏起,眯了眯眼片刻后说道:“既不会写,那便乱写一通就是了。”
张淼不赞同的皱起眉道:“这怎能乱写呢,梨妹你就别再?打?趣我了,我前些日子刚被老师训了呢……”
温梨闻言神秘的笑?了起来,道:“放心吧,淼姐你信我,这回邱菏不会再?训你了。”
张淼放下手中的书来了丝兴趣,她?问道:“嗯?此话?怎讲?”
温梨摸着下巴,道:“这个嘛我也不好说,反正到时你们知道了……”
李松云突然两眼放光,扔下骨牌跑到温梨身边指着自?己道:“那我呢?我可不可以也乱写一通?”
温梨瞅她?一眼,笑?道:“当然可以,但是这个特权我只给你们两个人哦,人多了说不准邱夫子就发火了。”
李松云坏笑?起来,用?胳膊肘撞了撞温梨。
“好啊,没想到你权利这么大,怎么?那邱老婆子是认定你当她?小婿了?”
温梨弯起手肘撞了回去:“这话?可别乱说啊。”
张淼坐在桌前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一松,干脆笑?着应道:“好不容易我们两个能沾着梨妹的光行使?一次特权,要是不用?那多可惜,也罢,这课业这次我便糊弄一回吧。”
说完张淼也像卸下了重担子似的呼出一口气?,笑?道:“刚刚松云不是说来玩骨牌吗,今日我们不如就放纵一回,明日再?学好了。”
李松云脸上泛起喜色,忙道:“好啊好啊,今日咱三放松放松。”李松云说着,立马动手拾起刚刚被自?己遗落在床上的那副骨牌。
边捡边对?着温梨张淼两人闲聊道:“哎,你们上午看到那个阮良了吗,她?怎么活像被吸了精气?一般啊……”
若说其?他人没注意到也就罢了,毕竟阮良在班里存在感本?来就不高,也没人关心她?是不是真的被鬼吸了精气?,但温梨作为她?的同桌可就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早间温梨一到座位上,可就被阮良脸上挂着的两个熊猫眼给吓了一跳,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更是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了,活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温梨闻言耸了耸肩,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谁知道她撞的是哪路小鬼呢。”
“……唉,其?实我觉得那个阮良也是挺可怜的。”张淼站在温梨身边轻叹出声。
李松云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她?,眼神似在询问她?何出此言。
张淼便解释道:“你们看啊,人人都说那三人日日黏在一起,关系有多好,但那杜星家中多有钱啊,我们整个县也找不齐三个能与杜家比肩的,而那狄紫苓虽不如杜家,但人母亲至少还在府衙里当差,在府衙老爷身边伺候,家中应是也说的过去,而反观阮良呢……我要是阮良,反正我是受不了……”
这话?说的也没错,读书人脸皮最薄,和自?己玩的人条件都比自?己好,且不论日常穿着,就说这一日三餐,家庭条件天差地别的三人是怎么吃到一块去的呢。
“那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呀。”温梨若无其?事的说下去,“再?说这事本?来就是阮良赚到了,不然她?一个读书人,没有谋生的手艺,又是怎么给她?爹买药,给她?自?己交束脩呢……”
李松云闻言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话?说的没错,她?可没受委屈,她?这是捡了大便宜……淼妹啊,你就是太心软了,什么阿猫阿狗你都要心疼两下,你都不记得那三人天天凑一块欺负梨妹的事了啊!我们不说她?了,来打?牌,来打?牌!”
张淼也觉自?己有些失言,顿了顿,摇着头歉意地看了温梨一言,温梨不在乎的攀了张淼的肩。
“来来来,这局就淼姐做庄!”
欢乐的气?氛重新笼罩了这一间小小的寝舍。
而在玉宣书院不远处茶楼里的阮良的心情可就不太美妙了……
阮良整个耷拉下来,显得人萎靡不振。
她?本?想一下学就回家里先补个觉的,没成?想又被杜星拉来茶楼里……
这间茶室是整座茶楼最好的一间了,房里自?带看台,外头围着围栏,街上行人一览无余。
阮良与狄紫苓便一人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外头看台上,里头茶桌前则坐着杜星和邱玟。
没办法,这一对?女男,女未婚男未嫁的……要是她?两不来,邱玟是绝不肯赴杜星的约的。
杜星坐在邱玟对?面,一张嘴从进茶室起便没停过,那一副侃侃而谈的样子,像是要从天南谈到地北。
邱玟则兴致缺缺的看着茶碗中的茶叶子。
杜星说话?的声音落在邱玟耳中只剩下嗡嗡声。
……这个温梨,杜星都来找过他好几轮了,她?怎么还没来?她?是不是都忘了还要哄他这件事了!
杜星想着想着,差点把自?己想生气?,遂愤愤的端起早就微凉的茶杯一饮而尽。
杜星自?是早以察觉阮良的漫不经心。
杜星轻咳了声,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了阿玟,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你可以说出来我听听,我定为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