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伯特淡淡地扫了眼小雄虫,心里有些可惜,昨天他还花费了好大的精力才把小雄虫哄得对他放下了戒心呢,知道他不可能倒戈到自己这边来,但么想到昨天的付出连点水花都没打起来,生怕跟他认识似的,养不熟的小雄虫。
“休伯特,听见了吗?我现在要去见舒凛。”奥西冷冷地看着眼前这只笑面虎,舒凛竟然找了这么个讨厌的雌虫当代理者,不是心瞎就是眼瞎。
“不好意思奥西雌君,雄主吩咐过,没有他同意任何虫都不准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您刚才直呼雄主名字对他非常不尊重,我也并不确定你会不会对雄主做出什么过激举动,所以,为了保障雄主的安全,我不能放您进去,请见谅。”休伯特直视奥西的眼睛,言行间并没有对雌君的尊重,他虽然不受宠,但怎么说也是虫皇的雌子,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当S级雄虫的雌君,但他认为一直被奥格上将保护在虫翼下的废物奥西也没有资格,要说他的军功没有一点水分休伯特是绝对不信的。
“崽崽,知道你雄父住在哪个宫吗?”
一股强风忽然出现吹歪了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两对金色华丽的翅膀出现在奥西背后,如同一层薄薄的轻纱,金线在上面勾勒出好看的图纹,在黑夜里泛着淡淡的光。
舒禾看着雌父背后的虫翼,激动得抓紧他得衣领,大喊道:“我知道!”
奥西猛地飞出去,虫翼上的光粉随之洒落形成一条长长的“尾巴”,像一颗流星划过天空。
但……
休伯特面部表情地抹了一把被风刮疼的脸,将乱了的发型理顺,暗骂军雌粗鄙小心眼。
一只雌虫问:“要追吗?或者开启防御系统将他击落?”
自从雌虫们来到这片庄园后基本上就没见过雄主几次,再加上休伯特有意无意地挑拨,他们对奥西这个雌君非常厌恶,他们觉得奥西作为一个雌君真的太过于自私了,根本不让他们见自己的雄主,既然军雌不想让他们好过,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对军雌客气。
“不用,你们难道不知道雄主最讨厌什么吗?作为家族,当然是不允许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之前受的教训都忘了吗?”
休伯特看着军雌飞走的方向,幸灾乐祸道:“回去吧,应该能赶上这场好戏。”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意外
奥西根据虫崽地指引飞向位于庄园中心最大的一座城堡,他降落在阳台上收了身后的金色翅膀,落地窗帘把房间内遮得很严实,只有几缕从光洁的地板通过窗帘缝隙里反射出来的光可以知道里面的虫还没有睡。
奥西用手粗略地测量玻璃的厚度,最好是能一拳干开还不引起警报,贵族雄虫的住宅大多采用坚硬密度非常大的合金玻璃,甚至是雌虫都不能说碎就碎的程度,他很讨厌在舒凛周围响起警惕他的警报声,所以最好能用最快的速度进去把里面的警报系统废了。
“雌父,您是要把玻璃打碎吗?”舒禾感受到雌父身边的低气压,总感觉他可能随时暴起动手的错觉。
“别跟我说道理,我现在不听。”
“我当然不会阻止您,可是,为什么不叫雄父给我们开门呢?要是您受伤了怎么办?”
奥西把舒禾的小脑袋按在自己颈间,伸出一边虫翼向前伸展弯曲,就着舒禾一块将自己上半身包裹在里面,另一手开始收紧蓄力,鼓起的肌肉将有些宽松的袖筒撑满。
“我是军雌,能用武力解决的事就不需要想为什么,所以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他猛地出拳向玻璃砸去,强劲的拳风瞬间就将玻璃表层挤压出蛛丝般的裂痕,同时发出轻微的咔擦声,随着力道的前进,落地窗从中间打开哐当一声砸在两边墙上。
舒禾在自己雌父暴怒出拳时就忍不住闭上了眼,他害怕被雌父砸碎的玻璃崩一脸,毕竟雌父的虫翼是轻盈透明的,看着就不怎么靠谱,至少比不上雌父的拳头带来的威胁大。
意料中的声音响起了,就是有些不一样,完全没有玻璃碎一地的脆响声,舒禾虚虚地睁开眼,一朵小白花出现在眼前,铃铛一样的花苞垂在他鼻子前点了两下,舒禾的注意力瞬间被眼前的花花吸引去,爱不释手地捧住花花,全然不理会两只成年虫之间的僵硬氛围。
“我擅自闯入您的庄园里,雄主需要惩罚我吗?我听虫说您作为一家之主最讨厌被挑衅权威,现在您需要什么?钉板?邢鞭?抑能环?还是一支专业向雄虫表演拔除虫翼节目的团队呢?”奥西拳上的力道被柔软的藤条卸去,嫩绿的藤蔓顺着他的手臂攀岩而上缠满他半边身子,还在贴合皮肤的地方开出一朵朵嫩花。
他在走进大门时都还是因为马上要见到雄虫而紧张不好意思的心态,但看见一群雌虫后心里只剩下暴怒和心慌,他有足够的信心,只要他向雄虫撒娇服软他依然会是雄虫心里最喜欢的雌虫,但不代表他愿意和这么多虫一起过,他现在更想先发泄掉心里的暴躁。
“对不起,我错了。”
舒凛带着一只黑色的口罩,脸上、脖子和手裸露出的皮肤都是病态的苍白,身上穿着家居服,他捧起雌虫被藤蔓包绕的手,“是我没有考虑周到,怪我,除了你自己,只要是我的东西,那么也一定由你说的算,我制定的要求一定不会出在你身上,我更希望这些要求是服务于你的,所以是我的问题,奥西,我知道错了好不好?”
“他们不让我进来。”
“明天开始,他们不会再出现在庄园里显眼的地方。”
“他们说你会惩罚我。”
“我不会,我舍不得。”
“雄主,您这样做到底在图什么?您做的这些都在图什么?这些本来都跟您没有关系,您要我也只会是一句话的事情,我原本可以是一位听话、大度沉稳的雌君,可现在这些都没有,你做这些的意义呢?”奥西眉心隆起,满是疑惑不解,怎么会有这么自找苦吃的雄虫。
“我图你。”舒凛毫不犹豫道:“我图奥西·尤金和我往后的所有光景,我在谋划你以后用来想其他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也不会给你一丝后悔质疑与我在一起的机会。”
在奥西眼里,雄虫此刻的眼神有些陌生,他熟悉的温暖和笑意没有了,一双眼睛满是认真严肃,给他一种被甩不掉的窥视和压迫感,有种深陷陷阱的感觉,背后的风吹得他有些冷。
“我很庆幸发现了一些事情,如果我没有对你好,或者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在意你,这都有可能造成我绝对不想看到得结果,无论怎么样,我都是在图你。”
舒凛没有说的是,他是在与虫族各阶级权势斗争抢夺奥西,作为奥格的虫崽,他会不可避免的走上虫族反复交错的斗争道路,那会是他一只除了等级便一无是处的普通雄虫不能触及的斗争,还可能成为威胁奥西的筹码,他更不想沦落到被奥西放弃的一天,说他敏感胡思乱想也好,说他单纯是拿这些做借口讨好权势也罢,总之,他不会给奥西有一天把他当作淘汰选项的机会。
奥西愣愣地看着他,无意识收紧抱着舒禾的手臂,被雄虫诡异发亮的眼神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他滑动了下喉结,声音干涩道:“说了这么多,但您真的在乎我吗?”
雄虫脸上缓缓出现迷惑不解,最后竟还有些慌乱,这让奥西镇定了不少,他将手臂上的藤蔓甩掉想去揭舒凛脸上的口罩,还没等他触碰到对方的脸,雄虫猛地向后仰去,对上他平静的眼神,雄虫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语气僵硬:“宝贝,别闹。”
“雄主,我不是真傻,你既然不打算告诉我你在干什么,您的身体情况我总可以了解吧?每次都糊弄我,是默认了吗?您的解释我看不见,您无声地沉默才是震耳欲聋。”
奥西一把抓住舒凛要退走的手,近乎逼迫地看着他:“您或许喜欢我,但并没有您自己认为的那么在乎我,只是因为其他雌虫的悲剧顺带怜悯我罢了,您认为那些雌虫不应该是这样的遭遇,所以把对他们的善意也给了我,我说的对不对?”
“不是,我没有……绝对不是这样的,我虽然可怜那些雌虫,但他们和我没关系……我没有过……”
舒凛有些无措地解释,但也只是这样无力的解释,他敢肯定绝不是奥西所说的那样,他现在很烦很乱,休伯特说他身体不适是真的,这让他想起了实验室冰冷的器械,无止尽的实验和手术台旁记录数据的面板。或许他现在的状态更是适合呆在那里。
奥西靠近他近乎诱惑地说:“雄主,您告诉我我就相信您了,您肯定不会让我伤心的对不对?您什么都瞒着我,我作为一只雌虫,您的所作所为都让我感到非常挫败和难过,您希望看到这样的我吗?”
“雌父,雄父现在身体不舒服,您是在欺负雄父吗?雄父脑子都晕了诶。”
舒禾抓着花花歪头看他,虽然雌父在说自己很委屈,但这样子看起来好像就是在欺负雄父诶。
奥西:“……”
他眼睁睁看着雄虫脸上所有难耐情绪一顿,然后慢慢空白呆愣。
奥西暗呼不好,强装镇定地让舒凛自己好好想想就要往外走,眼看翅膀都准备就绪整装待飞了,竟然被整个从身后缠住定在阳台上。
就像他好奇舒凛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一样,他非常好奇这些熬虫的鬼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年头连根没脑子的小破藤都能拖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