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没有意义,这是实话。

“吱”地一声,裴子梏忽地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椅子不住地往后移了移,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面前的酒杯的餐盘被扫落在地,在静谧里发出巨大声响不由地让人心惊胆战。

陈见拙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手也紧握成了拳头。

“是不是不论我做什么,你都只会越来越讨厌我?”

他提高了语调,面色沉郁下来,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体内困着一只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要随时冲过来把陈见拙撕碎。

陈见拙不知道怎么回答,唯一清楚的是裴子梏又生气了,接下来或许要对他发疯。

或许是他眼里的害怕表现的太明显,裴子梏转过身去,闭上了眼睛,好似在克制着什么,嗓音很沉:“你先回房间,我把这里收拾一下。”

陈见拙总能敏锐地感知到危险,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站起身来,几乎是用跑的,立马就往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陈见拙爬到床脚的位置里,别墅只有两个人,太静了,所以他可以听到楼下一声大过一声的闷响和哐当声。

说着收拾东西,更像是砸房子。

房间里没有开灯,闪电在劈开天空的一瞬,也同时把整个人房间照的恍如白昼,明明下一秒将下来更为可怕的轰隆雷声,可却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源。

陈见拙突兀地想起来六年前得救的那天,是一个清晨,窗外有阳光洒进来,新的一天到来,好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获得新生。

他把满身鲜血的裴子梏抱在怀里,时隔多年,他的话一字一句仍旧刻在陈见拙的心间,像是黑暗过去的代表,又像是救赎的开始。

【我本来打算陪你去死的,可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和你一起活着。】

【见拙啊,我们离开吧,带我离开这里吧。】

他们离开了,可其他给予的承诺陈见拙一件也没有做到。

对于失言,陈见拙怎么会不歉疚,更何况当初连分别时都是以拒绝的姿态。

楼下物品破碎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其实现在该被砸碎的是他自己,陈见拙想,虽然早晨的话听的人胆寒,但是他还是控制住了,没有向他动手。

自从他被抓回来,他可以明显地发觉,裴子梏情绪越来越阴晴不定,行事作风越来越神经质,那森冷的气压让人毛骨悚然。

或许他应该尝试着跟他沟通,按照如今这样耗下去,事情只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毕竟每次服软的时候,裴子梏总是好说话的。

他不爱他。

但如果他是为了要让他爱他,而用这样的骇人听闻的方式把他困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他是不是可以告诉他,这样偏执病态的方式最终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这样一来,等他明白他就会放过他。

陈见拙鼓足了勇气,爬下床,在黑暗里一步步往楼下走去。

第21章

陈见拙伸出手,摸索着前进。

其实黑暗里依旧有微弱的光线,可以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只是外面电闪雷鸣,他心中觉得害怕。

楼下砸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陈见拙才走到门口,就被突然出现的裴子梏扣住了手腕:“你去哪?”

他声音很平,感知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

然而如果陈见拙能够觉察到他面上还未散尽的暴虐,一定会选择立即远离,而不是在这种时候试图保持友好的靠近。

可惜周围一片漆黑,他什么都没有感受到,甚至于陈见拙都没有去挣脱他抓住他手腕的手。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教你正确的方式,你就会改的吗?”陈见拙难得语气温和,“你现在这样我只会越来越害怕你……”

“然后离开我,对吗?”

他忽地语调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

陈见拙一愣,虽然最后一定会是离开,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便磕磕巴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你到时候自己会明白,你现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你自己就会放我离开。”

“所以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要再次从我身边离开,对吗?”

裴子梏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每一个字都咬的极深,同时扣住他手腕的手也不断地用力,陈见拙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

这跟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没想到他无法完全理解,只是偏执地抓住了离开,虽然这也的确是最后唯一的重点。

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陈见拙心中觉得不安,伸出另外一只手按下来开关,房间顿时被照亮,恍如白昼一般。

光线一瞬间涌入瞳孔,他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便直接对上了裴子梏阴森的目光。

“说话啊!”见他不语,裴子梏原本就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极速消耗着,一步步地逼近过来,提高了语气,质问道,“你又想逃跑是不是?”

陈见拙如今能准确地感受到他情绪的异常,见他似乎越发的失控,他前进,他就不停地后退,一边还刻意放柔了语调,安抚道:“我没有这样想,裴子梏,你冷静点儿。”

“冷静?”裴子梏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眼神疯狂而冷冽,声调亦是不断地拔高,“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说啊,你要离开我,我要怎样才冷静的下来?!”

就这样一退一进间,陈见拙的大腿挨到了床沿,退无可退。

惊慌之下,陈见拙直接捧住了裴子梏的脸昂头吻在了他的唇上:“你冷静……啊!”

陈见拙凭借着前几次的经验,想着顺着他来便会好些,谁知道这个吻像是彻底把他的怒火点燃。

裴子梏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甩在了床上,陈见拙刚反应过来想要爬起来,脖子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给掐住,把他固定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