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站起身想要扶起薄崇礼高大的身躯,欲往外面走。
可是,男人的厚实有力的大手却拉住她的大衣,让她的动作瞬间停滞下来。薄崇礼忍着全身的热意与四肢的酸软,用略微有些沙哑但却无比坚定的声音说道:“不用去医院,车里有抗过敏药,待会儿吃两颗就行。不过,得你送我回家了。”
宁蓁闻声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绯红,但眼神中的坚决却是不容置疑的。犹豫片刻后,她咬咬牙,果断地点头应道:“好!”
随后便再次用力扶住他的胳膊,扶着他朝外面走去。
......
宁蓁使出浑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在餐厅经理的帮助下,成功将薄崇礼扶到上了豪车上。
“谢谢你啊,朱经理。”宁蓁满脸皆是感激,转身向帮忙的经理道谢。
朱经理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不客气。我先进去了。”说完便转身朝餐厅内走去。
“嗯。”
宁蓁轻轻地点点头,迅速上了车。
然后在薄崇礼的指示下,在车内的暗格里找到一瓶全是英文的药,上面显示为抗过敏药的单词。
她拿着药瓶,转身望向后座的男人,冷静问道:“是这个吗?要吃几片?”
薄崇礼整个人仰躺在后座上,单手扶额,抬眸轻瞟一眼,缓缓点头,“就是这个,两片就行。”
宁蓁迅速倒出两片药递给他,再重新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
薄崇礼接过药片就着矿泉水,一口咽下,冰凉的矿泉水给他燥热的身体带来一丝冰凉。
他懒懒地瞥了了宁蓁一眼,随后将一串精致的车钥匙扔到她的怀里。
宁蓁接过车钥匙,迅速启动车子,如箭一般驶了出去。
薄崇礼吃了药,喝了快一瓶矿泉水,身上的绯红褪去不少,整个人感觉不也再像之前那般灼热,只是全身仍然虚软无力。
他此刻正仰躺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这是宁蓁自拿了驾驶证后,第一次开这么贵的车,生怕磕了碰了,那她才是真的赔不起。因此她开车的注意力十分集中。
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分了下心神从后视镜看向后座的阖眼的男人,眉头紧锁着,心里始终还是有点担心。
她拨通了梁起的电话,并按了扩音。
“嘟~嘟~嘟~”
三声之后,那边接了电话。
立即听到一暧昧带着喘息声的女声,“梁...唔...起..你....这个....混蛋....啊....”
而且这声音,宁蓁并不陌生,下午的时候听她跟薄崇礼在摄像机前交流了一个小时。
宁蓁觉得自己好像在此刻不该打扰别人,但除了梁起,她又不知道该问谁?
于是,她佯装冷静地问道:“梁特助,你在听吗?”
梁起平刚刚恢复平静的声音传来:“宁特助,怎么了?”从电话里还能听到他的一丝喘气声。
宁蓁简单利落地说了下薄崇礼的情况。
听完她的话,电话那边的梁起语气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他追问道:“你们现在在哪里?”
宁蓁瞄了一眼导航,肯定地回答道:“我现在正开车送薄总回天海壹号的路上,还有十多分钟就到了。刚才我给他吃了抗过敏药,喝了一瓶矿泉水,现在脸上的绯红褪下不少”
梁起那边紧张的心舒了口气,“那就好。你先送薄总回家,我立刻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大概十多分钟能到。”
接着他严肃地告诫宁蓁:“宁特助,崇礼先天对酒、酒精过敏。尤其是饮品类的东西,请你以后牢牢地记住。待会你送到他家,可以煮一个醒酒汤让他喝下。只要出了一身汗,绯红完全褪下,应该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梁起的回复,宁蓁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脸色也放松不少。
“好的。”
很快,梁起又追问道:“崇礼平时对含所有酒的食物避而远之,我们在宴会上也做足了准备,他又怎么会中招的?”他的语气里满是疑惑。
“是呀!我都特别叮嘱了的。”
宁蓁边说,边回想有什么她遗漏的地方。
突然间,她的脑海之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想起那壶还剩三分之二的酸梅汤,顿时恍然大悟。那酸梅汤是经过发酵处理的饮品,其中就蕴含着微量但确实存在的酒精成分。
“我知道了,应该是那个酸梅汤。”
梁起惊讶道:“酸梅汤?”
......
跟梁起说清楚后,宁蓁挂断电话,一时之间不禁感觉有些啼笑皆非。怪不得在宴会上,要她配合他作弊。她起初还以为薄崇礼是不胜酒力,亦或是讨厌酒,没想到却是不能喝酒。
他这沾酒就倒甚至可能丧命的特殊体质,怪不得要保密呢?倘若这个秘密不小心泄露出去,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知晓,恐怕会给他带来不少的烦恼和困扰吧!
想到这里,宁蓁长叹口气,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后座忽然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宁蓁从后视镜望去,正撞进一双浸着月色的眼睛。薄崇礼不知何时支起身子,拿着领带手垂在真皮座椅上,暗纹在路灯扫过时泛出幽蓝的光。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低沉着嗓子,似笑非笑地说道:“宁蓁,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